第五章 前日谈话

第五章 前日谈话

何芳流的身体大体好起来了，秦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同他说起京城的事情来。

看着斜躺在病榻上的何芳流，秦夫人眼中也些许可见心痛和怜惜，但是她一向是强势惯了的，心中虽然是百般柔肠愁绪，但口中依旧是那副严肃强硬的样子：“这休息了几日，回去的事也该提上行程了。陛下那边可不会体谅咱们是病了是残了，言官的口诛笔伐你肯定也不想见的。”顿了顿，她说出来今日的来意“明日便走吧。”

“是的，母亲。”到底是病久了，何芳流的嗓音也不见平日里的中气十足，倒有些柔和低哑起来。

秦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询问他的身体，但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眼眸低垂了，生涩地问了句：“你可坚持的住？”

大概是这样的软话她已经许久没说过了，又跟着说了句：“大夫说你身体是差不多了，可以适当赶路，你的身体想必也只有你自己清楚，能撑得下来吗？不要中途病了，到时候可就难办的很了。”

何芳流喘了一口气，方才压下胸中的咳意，他温和地笑了笑，“没事的母亲，早去晚去都是要去的，我的身体我也清楚，路上稍微注意些便好了。”

“那，那就行吧，你若是实在坚持不住，我们，便是不去了，”这恐怕是秦夫人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她说：“京城里倒还是有几位旧人，便请他们也说说情，想必陛下也……”

“不了，母亲，”何芳流打断了她，“已经做了这些准备了，临到了了若说不去，岂不是遭人说嘴，我的身体我清楚的，无碍的，母亲。”何芳流冲她笑了笑，安抚地说道。

连日里来的争吵不休，似乎在今日终于得到了缓和，母亲愿意为他而退步，而他，看着母亲眼角细碎的皱纹，发间隐约可见的银白光线，平日里最终仪表的母亲今日里竟然会疏忽这些小细节。

似乎是疾病让他的心肠也柔软起来，他竟再也不能说出那句强硬的话来。

“母亲，”何芳流装作轻快的语气继续说道：“待到了京城便请为武夫子吧，我想只要锻炼几日我这身体就能强健起来，毕竟我这底子也在这儿呢！只怕到时候身体好了，母亲又要烦心我到处上山爬树了。”

“哈哈哈，”秦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拢住何芳流放在锦被上的右手，一边亲昵地拍了拍，一边笑道：“小皮猴子！到时候可不能让你老呆在家里了！沈夫人那边我都说好了，约好了香山书院的沈老夫子，若是通过了他那边，你便给我去香山书院好好学习去。”

“不在家中请夫子吗？”

秦夫人摇摇头，“我同以前的旧人通过信，京城不比这边，好夫子一多半都是在书院里面的，要么便是皇家请了去，便是连一些好的族学里都比不得正式的书院。再说了，书院里面也方便去结交学子，学的也是正统的四书五经。”

看着这样认真听话的何芳流，秦夫人也柔和了面容，“且放心吧，京城中的事务我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熬过几日的舟车劳顿，咱们府上就能好起来了！”

听着语气激昂的秦夫人，何芳流也被这气氛感染了些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般和谐悠闲的日子又有多久没有出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