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街边老贼
卖货郎招呼着往来的客人，冲着每一个潜在客户吆喝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推荐词，无论是小玩具，抑或是日常用品，每个卖货郎都带着同样的热情洋溢。
何芳流几乎是挤着人群的背后才能通过这些过分热情的人，他们甚至是不管你究竟兜里有几分钱，就是路过同他们聊几句天气生活，他们也是极其欢迎的，当然了，如果能掏钱买下几件小商品，他们就会更加热情地同你聊起来。
初春的阳光并不十分猛烈，但却让何芳流忍不住晃神，就连额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或许是喧闹声带来的烟火气，或许是人群涌动带来的热意，何芳流只觉得一股热流在体内流淌，熨烫着他死寂许久的心灵。
迈过一座小桥，他略微停顿住自己急匆匆的步伐，暂且停留在岸边的一株柳树下。
他忍不住回首看了看，那一片独属于人间烟火的热闹气氛，是他曾经无比向往，又曾自由徜徉过的街角，也是他久违的快活时光。
“小哥，你笑得可真好看啊！”路过的一个大婶冲他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来，未等到何芳流的回复，便又像来时一般轻巧地走开了。
他茫然地伸手触及嘴角，我在笑嘛？下一刻，那微弯的弧度便提醒着他的主人，他是如此的快活。
与此同时，脚边突然传来一阵拉力，将何芳流从个人的思想中扯回了这片热闹的街角。
他茫然地低头，一个脏污地老乞丐正一脸痛苦地保住他的右脚，还一边哀嚎着无意义的话语。
深入灵魂的爱洁性子让何芳流登时便想要避开这个肮脏的老乞丐，但他颇为有力的后撤竟然未能摆脱老乞丐的束缚，甚至没能让他挪动一丝。
但他本能的反应无疑助长了对方的气焰，这老乞丐更是大声地哀嚎起来，“老家伙真是可怜哦！吃饭的家伙被人砸了，还要挨打哦！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没有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心人嘛！可怜可怜老头子哦！”
何芳流无措地看着人群聚集起来，一边又有些好笑地听着老乞丐中气十足的叫唤，他无奈地摇摇头，只想着快点解决了这无妄之灾。
“您看怎么办吧，我这有急事，没时间跟您掰扯了。”
“诶哟！现在的年轻人啊！气性大，性子急，一点都不尊老！你看看，你把我的碗踩碎了，我可怎么吃饭哦！”老乞丐一手指着何芳流脚边的一枚手掌大小的破烂树叶，一脸无赖地看着他。
“这，”何芳流也有些无语凝噎了，他扶着额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踩中了这东西，他一边想着一边说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了，那我该怎么赔偿您呢？再给您找片叶子？”
“这不行，你得赔我一顿午餐，我要和老头家的烧鸡！”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哄笑，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婶嗤嗤笑道：“小后生快走吧！别又被这疯老头缠住了！”
“谁疯了！谁疯了！”
“您可够了吧，前些日子还编着话骗人给你买烧鸡，说什么骨骼精奇要传授别人绝世武功，好了好了，今儿个直接进入正题了可是？连绝世武功都不传了？”
有几个听说过这老乞丐事迹的人也在人群中交流起来，顿时大家的目光便从审视变成了同情，一边冲着老头嘘声，一边也给何芳流声援道叫他赶紧跑了。
那老人见人群一面倒了，也涨红了脸，说道：“我这不还没说完呢！”他抬头盯着何芳流，一脸信誓旦旦地说，若是他的脸再干净整洁一点，或许能更显得真诚一些吧。
他说到：“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要不要跟我拜师学艺？就请我一顿烧鸡就行了！我要求也不高吧，小伙子。”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可怜了，何芳流平生最受不了可怜的弱者，尽管这可疑的老头似乎力气不小，而且刚才几乎是以诈骗的举动拦住了自己，但转念一想，这可怜的老乞丐或许也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吧，反正时间尚早，不如便请他一顿。
“那您便跟我来吧，事先说好，我的时间紧急，给你买了烧鸡我就要走了。”
那老乞丐几乎是飞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何芳流的手便大步朝前走，连让他流露远离想法的时间都没有，老乞丐高兴地说着：“快快快，再不趁早第一炉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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