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会闹剧

十二 宴会闹剧

趁着被禁足的日子，何芳流一边跟教书先生混日子，一边偷偷雕刻那尊翠玉小佛。何芳流到底还是拎得清，知道面圣兹事体大，不是他能轻易改变的，眼见着去京城的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只好一边消磨着时光，一边偷偷琢磨着是否能找到一线转机。

能让这府里的混世小魔王安分下来，秦氏算是解了一个心头大患，能够安心地操办其他事宜，比如一场盛大的春日宴。既是邀请几位熟悉的好友道声离别，也是给城里的人好好知道一番，他们靖西侯府如今的体面。

秦氏甚至还借此机会邀请了满城有些名头的贵妇人办了一场宴会，说是还有什么京城来的贵女。

想也知道是为了在女人堆里挣几分体面，被告知接触禁足去参与筹办这场春日宴后，何芳流不耐烦地想，只恨不得那天也能禁足在自己院子里。但秦氏怎么可能不去炫耀他这世子名头呢？

再说邀请的那位贵女，不是存着那份意思又是什么。一边想着，何芳流更是烦躁。

不管有多少人盼着靖西侯府的这场春日宴，也不管有多少人暗地里咬牙咒骂着，这场气派盛大的春日宴如期召开了。

不管何芳流是多么的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在刘妈妈的敦促下早早换好新作的春装，月白色的长袍配上泠泠作响的环佩，走动间可见衣料上浮动的翠竹暗纹，而少年眉眼间隐约的愁绪更是让他更添几分飘然出尘的气质。

秦氏颇为满意地看着她最出彩的展品，一想到那些贵妇人的羡慕嫉妒的神色，她的笑容便更加真诚。

不似秦氏的手腕了得，能在女人堆里战个七进七出，何芳流只觉得自己像个傀儡娃娃，被秦氏操纵着笑、行礼、退场，然后走到另个一群人面前重复这一过程。

尽管今天也有不少城中官吏的随礼和到访，但是靖西侯府到底还是秦氏掌权，世子又尚未成人，男客那边便只请了几位亲近的舅舅和府中的老仆代做主客，预备留过午饭后便各自离去。

今天的主战场可在女客这边。

不知道是第几位客人来，何芳流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香粉胭脂味冲昏了头，迷迷糊糊地跟着秦氏往前走。

“这位，便是陈夫人了，陈夫人今日可好？”秦氏热诚地拉住陈夫人的手，又一面喜气洋洋地冲诸位宾客说道：“陈夫人可不好请，最近不是陈御史家回来探亲嘛，我听说府上可热闹的紧，没想到您能赏脸来到敝府。”

略有些清瘦的陈夫人想必也是谙熟此道的人了，嘴里说着推脱和赞美，又带着周围众人来附和与吹捧，直捧得秦氏心花怒放，恨不得与陈夫人当场结为姐妹。

正在众人热热闹闹地迎合着秦氏时，一对主仆从正门走了进来。紧跟身后的小丫头神色已是不俗，颜色浓淡适宜，既不至于张扬使人厌烦，又恰如其分地展示着这个年纪的娇艳，衣着打扮更是可比一些小门小户的正经小姐。

再说那位小姐，可真是面若西子，身若无骨，步步生莲。粉藕色的衫子衬得她色若桃红，似一朵娇艳的粉桃从枝头跃下来会这春日宴。纤长的身段，走动间却不显滞涩，便是连发间的银钗都纹丝不动，恍若一缕春风摇曳生姿。

白玉般的小脸上一双杏仁眸子浅浅的弯着，带着几分亲切的笑意，柳眉稍稍舒展横卧其上。

似乎是被众人注视而有些赧意，淡淡的粉色浮在她的腮边，一点樱桃小口微张，软糯清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可是打扰了诸位夫人的雅兴？实在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