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别这样,蓝湛也是担心你,毕竟之前我们在云梦都有人说你只管鬼修不管他们。”魏无羡看着江澄低头不语的模样,转而道:“我晓得你忙着两家的事情未必会得空,但是名声这种事情你得在意一下。”
江澄:“切,这些年骂我的人多了去,就没见过当面骂的,不像你跑来蓝家找骂,你不知道他们介意你是鬼修这件事情吗。”
“哈哈哈,江澄你在担心我,别担心他们家小孩子很喜欢我的,不说我了,你到底要不要成亲。”
“文言是金光善的堂妹。”江澄在魏无羡瞪大了的眼神中继续胡诌“辈都差哪儿去了,况且人不一定非要成亲,我有弟子不怕江家没人管,文言……文言心情不好,你和蓝忘机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别跑她跟前去乱说。”
“我们能有什么问题,就是有时候忽然发现你还挺有出息的,我想帮忙都帮不上。不管是文言,还是你的大弟子,一看都特别稳重,跟我一点也不像。”
江澄:“别说的那么可怜,你们每次回莲花坞我没有好好招待,连祠堂都让你们进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魏无羡不想说出来他好几次回莲花坞的时候江澄都不在,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江澄现在能见他完全就是因为金丹,也知道江澄骨子里的疏离并不是因为恨自己,而是本能的想离自己远一些。
可能连江澄都不曾发觉,他找的下属,江家的门生,全都精准避开魏无羡的影子。
“说什么呢,对了,我最近在外边夜猎,顺便教一下那帮孩子,你有几个弟子也跟金凌一般大,不如让他们跟我们一起。”
果然说到这个江澄反应就大了,只是因为对方是魏无羡,所以不说话,魏无羡连忙道:“我能教的你也不差,这个就算了。蓝家代宗主以前在江家教过书,想来你们关系也不会差,这人怎么样。”
看见魏无羡拼命找话聊的样子,江澄脑子里冒出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个字,但也没有同之前剑拔弩张模样,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一些“蓝椿?还行啊,跟蓝宗主不大一样,跟我关系也不错,就是我不大喜欢蓝家人,魏无羡,我不想到蓝家来,也不怎么想看见他们。”
“没事”魏无羡摇头“没事,以后不会了。”他不会去问原因,怕问到最后江澄不愿意看见蓝家人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屋外
蓝椿接到刘何是消息,得知江澄就在静室,遂马不停蹄赶来,说不慌是假的,蓝忘机恨江澄的事情他知道,加上一个魏无羡,若说江澄没有性命之忧,蓝椿根本不信。
“代宗主”蓝忘机避尘一横“静室今日不能进”
蓝椿心里着急,但面上还是那副软趴趴的样子,“含光君,你这话说的,如今我与江宗主同为宗主,他来蓝家我不接待怎么行,而且江家大公子在我那儿,我来接他过去看一眼。”
“不可。”蓝忘机人愣,他深知魏无羡想同江澄说话的心情,但蓝椿又岂会如他的意,随即大声道:“江宗主,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屋内的江澄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救兵来了,立刻起身,魏无羡拉他道:“慌什么,蓝湛拦着他。”
江澄:“蓝椿在江氏讲学,于江氏有恩,蓝家我不喜欢,但我不能拂他面子,你懂吗?”
魏无羡讪讪放开手“懂,怎么不懂,当宗主都是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懂。”
瞧着江澄出来,蓝忘机面上不悦。蓝椿乐得欢“江宗主,你来了。”
江澄点头道:“是,清河即将举行聂宗主的仙督礼,我想找蓝椿先生商讨一些事情,所以就来了,未先拜见,实属失礼。”
“江宗主多虑了,承蒙江氏照顾,在下如今好不容易风光一次,当然得感谢江宗主的栽培。”
两人向蓝忘机随便一拜,而后结伴离去,蓝忘机呆呆看着二人离开,后边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走吧,他不想看见我。”
蓝忘机转头问:“为何,江澄他还恨你?”
“不知道,恨就恨吧,我还真不希望他因为金丹之事与我和好如初。”魏无羡无奈说着反话,蓝忘机听得出来。
“魏婴,慢慢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是吗?莫玄羽的身子没那么强,只怕我死了江澄也不会原谅我。”
江澄和蓝椿谁也没说话,两人很有默契来到蓝氏议事之地,长老们站成两列,只有姜白跪在中间,不一样的是他的旁边还站着聂怀桑。
“蓝椿先生,江宗主,二位来得正好,我有一事同二位商议。”
江澄嘴上同意,身体却直接扶起跪着的姜白,不同于对金凌的严厉,江澄对他的大弟子向来只有温言,并非他偏心,只是姜白自小在外边追杀鬼修,几历生死,又被蓝家强行招为弟子,现在又沦为蓝家控制江家的筹码。
“小白,膝盖疼吗?”
姜白摇头“师父,你不该来。”
蓝家人似乎不喜欢这场闹剧,但选择给聂怀桑这个新上任仙督的面子,遂不多言。聂怀桑笑眯眯道:“听说金光瑶的党羽在东瀛,此事是真?”
蓝椿:“禀告仙督,真。”
“江宗主,金光瑶死不足惜,但其党羽并未做错什么,古人云穷寇莫追,江宗主为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
江澄:“仙督这是来兴师问罪。”
“自然不是”聂怀桑否认“应蓝代宗主相邀,前来观摩姜白成为蓝家子弟的见面礼。”
“蓝家弟子?”江澄加重了声音。
魏无羡匆匆赶来时,不知发生何事,只见聂怀桑将姜白头上抹额摘下,扔进火盆中。
在场之人不发一言,便是赶来的魏无羡也不敢问话。稍后,江澄对着众人一拜,领着姜白走出门外。
“江澄……这就走啊!”
“小白”江澄回头对这姜白道:“这位是大师伯。”
魏无羡:“我们见过了,不用介绍。听闻蓝家抹额意义重大,徒然烧去,只怕是……”便是蓝氏,脸色也没有好看的,蓝家抹额意为约束自我,当面烧掉,这不仅仅是打脸这么简单,可他们也知道,这是聂怀桑向江氏示好的态度。
“师伯言重了,抹额和清心铃对我而言,并无不同。”姜白把自己的清心铃也扔到火盆里“徒儿只是师父的徒儿,既不是江家门生也并非蓝氏修士,师伯,告辞。”
江澄笑了笑,温言道:“魏无羡,我们走了,金凌问的话,直接告诉他就好。”
两师徒走后,聂怀桑上前问道:“魏兄,你脸色好白。”
蓝氏长老对姜白的行为毫不理解,他在蓝家和江家选择江家,在生父和师父当中选择师父。蓝启仁:“仙督,蓝家并不会强迫留下,江家大公子若想撇清关系,也不用烧掉抹额。”
“先生哪里的话”聂怀桑略带歉意“江宗主对聂氏有怨,借此机会澄清而已。另外金光瑶同党从东瀛回来,金子贤指名道姓要找江宗主,你们说这是好还是不好。”
魏无羡不懂便问:“金光瑶?还有同党,他们找江澄干什么。”
聂怀桑:“魏兄不必介意,他们想继续修建瞭望台,只是不相信我更相信江宗主而已。”
“聂怀桑,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别动江澄。”魏无羡急忙说话,但他走了十多年,完全不清楚他的话对聂怀桑来说无足轻重。“魏兄,你可知金光瑶留在东瀛的人是哪些人。”
众人不知,聂怀桑看向蓝忘机道:“他们都是王曳留下的人。”
魏无羡:“王曳?这又是谁。”
“魏兄,王曳的事情含光君比我清楚,你问他吧。”
云深不知处门外
“你啊,就是太懂事,但凡你跟金凌似的咋呼,我都不担心”江澄看了姜白许久道出。他从小在外边跟着文言他们追杀鬼修,直到十八岁才回莲花坞,如今鬼修情况稳定,江澄便让他回莲花坞。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不想他一直受苦。
姜白因为常年在外,见惯了生死,没有世家子弟常有的傲气,反而带有寒潭冰底的冷气。可能因为他太懂事,江澄对他的语气比任何人都要好。“师父,好不容易回来就遇见蓝家人,是徒儿大意了。”
“回来就好,清心铃我再帮你做一个。”
“师父,徒儿想去云萍看看金仙督,不知道可不可以。”
江澄:“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人们对那唯恐避之不及,你过去只怕,师父没有别的意思,但你回来以后总归是要跟世家子弟打交道,日后当了宗主,会落人口实。”
“我不在乎”姜白道:“师父不在乎,我也不会在乎,至于世家子弟,仙门宗主,都不重要。”
江澄:“好,师父陪你。”
“不了,师父很忙,不用陪我去。”姜白怎么不想江澄,但一想到金家那边的事情,也不敢劳烦,只是师父就是师父,江澄看得出来。“好了,走吧。”
不多时两人来到云萍城,姜白将祭祀的香纸拿出,简单祭拜。“仙督早亡,想必他的功绩世人都忘得一干二净,师父,徒儿并非为他做的错事找借口,但只论罪恶不论功绩,是否残忍了些。听闻师伯将他封于棺中,永世不得超生。”
江澄:“对,半年后我来看过,金光瑶的魂魄已经散了,便是现在开棺修复也无济于事。”
姜白:“散魂,怎么会。”
“不知,但现在开棺只会令他魂魄消散。”江澄叹气道:“出生卑微不是他的错,有那样的父亲更不是他的问题,至于恩怨二字,外人也不清楚,但仙门百家觉他无用,放弃他罢了。”
姜白:“让人永世不得超生,师父,这样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