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烟花

司谙停下了脚步，路迟颜弯腰大口喘着气。

虽说她800米成绩合格，但跟着司谙跑她勉强才能跟上他，况且跑得好像比800米还远。

这里是少年和影子小时候的家，因为拆迁他们搬到了楼上住，这里从前也是门庭若市。

因为拆迁，人们搬到了楼上住，这成了一片平地，可他们儿时的记忆还在这。

“在这等我”

司谙转身又跑了，路迟颜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看着他跑步的背影，她想，这人难道不知道累吗，她又想到了，他是退伍军人就跑这点距离应该不累。

少年飞奔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三个小礼花，这里人烟稀少，少年跑了三条街才买回来的。

路迟颜问“你去哪买的？”

“附近”司谙潦草回答，这是他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小礼花。

司谙蹲下身，去点燃他买的小礼花，他牵着小姑娘的手，带着她离点燃的小礼花走远一些。

他松开她的手，坐在地上仰望着烟花，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路迟颜站在他旁边，他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小姑娘。

他仰头看着她的下颚线，下颚尖尖，少年喉结滚动，他想上去啃上一口，但那也只是想想。

路迟颜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司谙，司谙胡乱摸了摸地上的灰，又拍了拍他擦干净的地方，示意小姑娘坐下。

路迟颜小心翼翼地坐下，刚坐下，司谙就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向后躺。

小姑娘惊慌之下枕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那是司谙的手臂。

他们躺在地上看着烟花，这次她不用站在窗边看烟花了。

这个新年，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烟花，是他为她燃放的烟花。

他们沉浸在看烟花的喜悦当中，女孩乌黑的眼睛映着天上烟花的影子，是他从她眼里看到的。烟花是短暂的，快乐是真诚而又短暂的。

市中心不让燃放烟花爆竹，民警开着车而来，警报声从远处传来。

少年看着女孩的笑容，带着小姑娘坐起来，看着远处发光的警车，他不屑地噙着一抹笑。

他问“能跑吗？”

“还行吧，800米没问题”

“足够了”

司谙忽然站起来，他朝她伸出手等着什么。

路迟颜仰头，再最后看一眼烟花。

烟花继续在夜空绽放着，他牵过她的手，扶着她站起来。

他们携手一起跑，他在前她在后，警车也在他们身后。

他们与黑夜融为一体，夜太黑看不见路，他牵着她盲跑，她毫无怀疑地跟了上去。

终于跑到有人有灯的地方，路迟颜撒开他的手，弯腰低头看着地面，对着他的方向摆摆手，喘气说“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还真是800米”

司谙巡视一眼周围环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们一路狂奔，以他最快的速度跑，他带着她跑，她才能勉强跟上。

因为和来时速度不一样，来的时候他带着她慢跑，走的时候因为身后有警车不得不快跑。

他们跑了大概有800米，看着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还真是800米跑步合格的成绩。

“抱紧我”

司谙蹲下身抱起小姑娘，转眼的时间，路迟颜便到了司谙的怀里。

司谙抱着她，一只手抱着她的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间，即使公主抱抱着她，他的跑步速度也不减。

在部队负重跑步都习惯了，怀里的小姑娘身轻如燕，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路迟颜搂着司谙脖颈，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断变化，她瞪大了双眼，他抱着她还跑这么快，果然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因为行人较多，又是除夕夜的晚上，民警也分不清谁是谁，他带着她逃离了民警的追逐。

直到跑到他们的小区，司谙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站在家门前。

抱着她的司谙喘气说着“钥匙在我兜里”

路迟颜迅速松开他的脖子，伸长手臂艰难地从他兜里翻着钥匙，好不容易摸到口袋，他又说“在右面”

路迟颜换个方向，在他右面的口袋终于摸到了钥匙。

她开门，他抱着她，连拖鞋都没换，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慢慢松开抱着她的手，仰头躺在沙发里。

路迟颜慢慢从他身上下来，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端来。

司谙接过她端来的水，喝了一大口，看着她，他们相视一笑，他的笑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这场烟花看得是速度与激情，他看到了女孩的笑脸，体会到了她的快乐。

那么这场从三条街买来的烟花，对他而言就是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