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悄悄回过头,看了御辇上的男人一眼,打算探探主子的脸色,却没想到会见到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中年男人姨母笑。
皇帝嘴角噙着笑,目光一直望着前方的储秀宫没有移开过。
苏培盛试探,“皇上,奴才要宣吗?”
皇上的手往下压了压,“不用。”
刚才其实他是在安陵容回去之后,半个时辰就起驾过来了,恰好看到两个女人在储秀宫院子里紧锣密鼓地布置秋画和灯笼的场景,所以他立马意识到,容嫔刚刚就是骗了他。
容嫔为何要骗他?
大可以留在养心殿侍寝,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是她偏偏要借口自己身子不适不能侍寝,然后又引荐欣贵人。
皇上默了片刻,眼神越发深邃,一个女人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
安陵容给欣贵人画了个清新精致的妆容,清透像是素颜一样,皮肤白里透红,不像别人化的死白色。
“陵容,你的手艺真好。”
欣贵人惊叹道。
她照着镜子,看着白透无暇的脸庞,双手捧住,一阵惊喜涌上心头,陵容真是她的福星!
安陵容不好意思地抿唇浅笑,“我只是平时喜欢琢磨一下,并没有很厉害。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啊。”
欣贵人点头如捣蒜,“那感情好啊!我屋里还放着皇上前几个月送给我的脂粉,我带过来给你用。”
夕阳西下,秋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窗外枝头上的喜鹊已经回巢,而乌鸦也站上了屋顶,一片萧瑟。
翊坤宫的华妃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压根没有胃口用晚膳,脸庞上两行清泪落下,流在了绣着樊梨花的衣襟上。
“娘娘!”
颂芝担心地叫。
“今晚皇上翻牌子了吗?翻的是谁呀?”
华妃旁若无人的问道。
颂芝低下头,“娘娘,皇上今晚没有翻牌子。”
华妃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猛地抓住颂芝的衣襟,“你说皇上今晚没有翻牌子,那皇上为什么不来见我?他是不是已经来到翊坤宫门口了?”
华妃着急的样子,让颂芝心疼得无比复加。
她支支吾吾的,“娘娘,肃喜在外面瞧见,皇上傍晚就已经往储秀宫那边去了。”
华妃脱力地松开手,喃喃自语,“又是储秀宫,又是她?”
是啊,今天安陵容才被皇上召见,去了养心殿,这会儿去储秀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这边萧瑟落魄,而储秀宫那边灯火通明。
“皇上驾到—”
直到天色落幕,皇上才让苏培盛宣了他驾到储秀宫的消息,一是骗里面的人儿他才刚到,二是给她们充分的时间准备,没打算拆穿两人。
他倒想看看,容嫔是厌了他,还是什么缘故,不想侍寝,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当然,让欣贵人侍寝他也接受,毕竟最近吕父颇得他心,帮忙查到不少关于年羹尧贪污受贿的恶事,上书弹劾年羹尧。
安陵容和欣贵人等在院子里,齐齐向皇上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打量着一院子的文雅,假装惊奇地赞扬,“装饰得不错,很有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