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15年前。

晶晶是班上公认的漂亮女生，她成绩很好，嘴巴也甜，不仅深得同学们的喜欢，就连老师也特别宠爱她。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顾阳。

顾阳永远都在看书，他的眼睛里仿佛除了书以外就装不下其他东西。

“给你喝"晶晶将自己的牛奶递给了顾阳。老师“顾阳，你哥哥来接你”

一听见哥哥来接自己的顾阳，就连不小心把牛奶撞倒在地上也没有管，收拾好东西就赶着出去。晶晶看着地上的牛奶，沉默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绝。

这因为这次拒绝，顾阳成了晶晶的执念。

“你好，我叫苏晶晶，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她对顾阳说。

顾阳没有理会她,依旧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晶晶，你别管那个怪人啦。”

晶晶没有放弃“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顾阳只顾着看着自己的书，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晶晶直接将他的书给抢了过来，终于把顾阳的目光给抢过来。

可顾阳的眼睛里没有半丝情感，黑漆漆的眼珠子就像无底的深渊，盯得叫人发慌。

“还给我”

顾阳一步步地向她逼近，晶晶这才知道害怕。

“还给我”

这时，外面传来老师的声音"顾阳，你哥哥来接你”听到老师的话后，顾阳眼睛瞬间变得温和。转身收拾好书包，高兴着连跑带奔地出去了，剩下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晶晶。

第四话

曾盈盈“你们..想问我爸的事?”

顾青“根据资料，你爸曾国臣8年前因为海村拆迁收回扣一事，被地产商辞退，后来还自杀了。举报你爸的四个海村的居民，在5年前，分别被发现猝死在家中。”

曾盈盈“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

凌凌七连忙解释说“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顾青看着曾盈盈的桌子上那张跟曾国臣的合影。“你跟你爸的关系很好。”

“我跟我爸关系很好，并不能代表什么”她从容的说道。

顾青继续说“你是护士，要让一个人看上去，像猝死，一点也不难。”

曾盈盈"的确不难，可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找我，我压本就不知道那四个村民举报的事情。”

小朱"根据资料显示，你5年前在一家康乐中心做护士。而那家康乐中心，恰巧就开在陈金旺家的小区里。”

曾盈盈“陈金旺?是谁?”

凌凌向她介绍“陈金旺是那四个村民中，第一个被发现猝死在家中的死者。"

曾盈盈“我.…..不认识他。说实话来我们康乐中心的人那么多，我没必要每个人都认识吧。”

顾青拿出潭凯伦的照片问“你认识潭凯伦吗?”

曾盈盈扫了一眼“谁不认识′拆迁公主'呀。专门报道拆迁案的记者，潭凯伦。”

“也不是谁都认识，我之前就不认识”小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凌凌七也说“一般来说，家里收到拆迁消息的，才会去关注她的吧。”

“我只是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而已。你们试着想想，什么都不用干，推土机一来就能一劳永逸，这是多少人梦想"曾盈盈镇定自若地回答。

"不劳而获。就跟《快乐王子》，里面的村民一样”顾青回忆起顾阳第一次看完《快乐王子》后，说的一句话:“愚蠢的王子，贪心的村民。”

他盯着曾盈盈眼睛，认真的问她“当年曾国臣真的吃回扣了吗?“

曾盈盈下意识的躲开顾青的目光,“我爸已经不在了，这个问题也早已不重要了。”

顾青接着追问“昨天晚上11点半左右，你在哪里?"

“我一个人在家。”

“有人证吗？”

“一个人，你说呢？”

“那就是没有人证。”

凌凌七拉了拉顾青的衣服，提醒着“阿青，我们是来查海村拆迁案，不是潭凯伦被杀案。再说了，也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曾盈盈。

“虽然空降兵说得对，但是……”以小朱的第六感，她觉得曾盈盈有事隐瞒。

顾青也没有办法“我们还会找你的。”

在外面等了很久的小朋友，顾青他们一出来,便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找曾盈盈。

“护士姐姐，上次我们做的那些彩纸不够。”

曾盈盈又变回那个天使，露出温柔的笑容“那姐姐再帮你们做一些。”

“天使姐姐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凌凌七默默地说。

小朱发现"阿青，你今天怎么好像特别着急。”

凌凌七也看出来了“我知道你急着帮小阳脱罪，可也不能越线，那是3队的案子。”

“你们别误会。”他解释说“海村的案子我们查得够久了，再这样下去，没法跟上头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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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等烧退了，顾阳就会醒。可余百川在边等了几个小时了，顾阳的烧都还没退。

“余队，监控画面，还有供词我都拿过来了。你不会真的决定在医院办公吧?”

“有什么办法，这小子，发烧了也不知道。退烧针都打几个小时了，还没退烧"余百川也实属无奈。看顾阳额头的冰袋融化，余百川赶紧让下属去找护士拿新的过来。

下属开他玩笑"余队，我看你再这么照顾下去，迟早照顾出感情。”

“出感情你头啦，赶紧去拿冰袋”。

“是，是，是”

根据那只表，里面GPS的数据，顾阳的确在他潭凯伦出事之前就离开了她家。

可监控拍到顾阳的时间却在潭凯伦出事之后。

余百川又翻查了一下监控数据，监控中的那个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压根就看不清楚脸，加上监控画质也不太好。要不是邻居的口供，他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的人是顾阳。

余百川看了那段视频很多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余队，余队，冰袋来了”

下属飞快地从走廊跑过，护士刚好推着手推车从病房里出来。身手敏捷的他赶紧转过来，侧身通行。

这一举动瞬间解开余百川的心里的疑惑。

“冰袋!到了。”

“随便找个几个，空闲的护士过来，我要做个实验”余百川吩咐道。

”？”

经过几次实验，证明一男一女通过狭窄的巷子里的时候，女生会面向墙壁那边而后背则背着有人的那边，而男生则相反。因此可以说明监控里的人根本就是个女的。

“……换句话说，那小子是无辜的。”

“这么说来，我们冤枉好人了。”

余百川"呃……."

另一个小警员小跑着过来"余队，我们在潭凯伦家发现了一块，好像是手工剪下来的小彩纸”那彩纸的边缘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小孩子做手工作业，剪下来的一样。

这时又来了一位警员，他手上还拿着法医报告。

“余队，法医报告出来了。潭凯伦死因是肝脏破裂，凶器的形状很特殊，类似手术刀之类。”

“手术刀?女人?护士?”

余百川回想起在疗养院那会，顾阳跟顾青提到过曾国臣的女儿，曾盈盈是名护士。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曾盈盈，并且套取了她的指纹。结果是曾盈盈的指纹跟凶案现场指纹匹配，曾盈盈也自知逃不掉了，不仅承认了潭凯伦一案，还承认了5年前那四个猝死家中的村民也是她杀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余百川问她。

“那四个老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开发商跟我爸说，他们开出了赔款价格是100万一家，后来我爸发现了，真正的赔款价格是300万一家。这中间有人吃了回扣。

我爸原本想向村民去揭发这件事，没想到却被抢先了一步。中间吃回扣的人，以每人多30万的拆迁款价格收买了那四个村民，连同他们诬蔑我爸吃了每家20万的回扣，并且公布真正的赔款价格120万。 这件事被潭凯伦发现了，潭凯伦原本跟我爸说好了揭发他们，却被四个村民，以40万的价格收买了。这件事之后，我爸被解雇了，还被扣上了吃回扣的污名，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着鼻子骂。后来他想不开，就去了。”

余百川"所以你决定要报复。”

曾盈盈继续说着“我先到陈金旺的康乐中心假装和他混熟，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喝茶，我找准机会在他的茶里下药，每天一点，每天一点..后来三个也是用同样的手法。”

余百川有一点不明白“那潭凯伦呢?为什么要等五年后才动手?”

曾盈盈说”我本来没想要杀她，毕竟她不是那个始作俑者。可就在—个月前潭凯伦突然给我打电话，她问我有没有兴趣知道海村拆迁案的内幕消息，还让我给她转20万。

她也是够谨慎，等原本的吃回扣那家伙下台以后，才给我打电话。我想，她是想利用这个情报刮尽最后一点好处。

这种贪得无厌的人，留在这个世上也只会害更多的人，反正前面已经有四个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谭凯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区区20万，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失去了任何装饰的快乐王子被市民们视为丑陋不堪，随即工人们将快乐王子放在炉子里溶化，更将铅块扔在垃圾堆上"榕医生合上了故事书。

这时门外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只见顾阳站在门口，对着榕医生说“借刀杀人可用得真好。”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顾阳"你故意让我去找张兰，借张兰的口告诉我们海村拆迁案的事。”

榕医生回想起前几天，梅婆的孙子让自己给他介绍另一个好一点的阿姨。

“榕医生，你介绍的那个张兰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嘴碎，爱八卦，什么事情都爱说。我奶奶不喜欢爱管闲事的人，你看能不能给我介绍另一个?”

"我帮你留意一下。”

……

护士“榕医生，梅婆的孙子刚才来过，问你要护工阿姨的电话。”

榕医生“我昨天不是跟你提过了吗?张兰的电话，我就写在桌子上，还让你帮我给他的。

“我忘了？”护士心想，是张兰吗？我怎么记得梅婆的孙子就是嫌张兰阿姨嘴碎要换一个？榕医生“没事，不过下次他来的时候记得给他。”“你们这里还帮忙找护工"顾青问。

回到现在。

榕医生意味深长的说着“就算真跟你说得那样，我借张兰的口。可你告诉我怎么借?我又不是张兰怀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她会跟你们说什么。”

顾阳将一份报告放到榕医生跟前“这份是陈金旺家附近的康乐中心,曾盈盈的转职申请,批准人那栏签名的是你，榕医生。”

榕医生依旧从容的解释着“那也只是巧合罢了。”

"这也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就算猜中了，也没奖，毕竟杀人的从来都不是你。”

榕医生笑了“你可真幽默。”

顾阳"我只想知道原因。”

榕医生没说什么，只是感叹了一句“别人都说，我跟曾国臣年轻的时候，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