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了一早.上的天气终于在午饭后放晴了,广播站此时是点歌时间,正播着周杰伦的《说好不哭》。
下午一点的阳光晒得操场,上暖烘烘的,吃过午饭的学生此时大多都或坐或躺在操场上晒着太阳休息听歌。
王一博今天没再翻摩托车杂志了,而是坐在石凳上翻英语单词,谷扬盘腿坐在地上时不时抬头考他一个单词,徐络纱“不远千里”从美术室抱着个速写板过来坐在他们旁边画画,程柯则是戴着耳机边听歌边按手机,他已经念叨了自己是“没人要的小白菜”一早上了。
徐络纱手下不停,熟练的游走在纸上,瞥了一眼碎碎念的程柯侧头问王一博:“那棵白菜咋了?”
谷扬无奈的一耸肩:“大概因为没有猪拱。”
王一博闻言放下了书,审视的看着谷扬下了结论:“看来你被猪拱了。”
谷扬愣了几秒,白净的脸忽然诡异的红了,他冲着王一博吼道:“滚!你才被猪拱了!”
徐络纱的声音从一旁悠悠的传来:“肖老师不太像猪。”
少年低下头继续看单词,嘟囔了一个词,“无语”
就在此时,广播站的点歌时间结束,广播“滋啦滋啦”了几秒之后忽然换.上了一个明媚清晰的女声,是巫一一。
“又到了我们每天的优秀作品欣赏时间了,今天依然是大家熟悉的名字,神秘的木可同学。"“今天带来的是首诗,哇今天很酷,这首诗没有名字呢。”
程柯一脸懵的拽下耳机,不明所以:“啥诗?还没名字?”“什么玩意儿?我交的是诗吗? '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唇边勾着笑,继续低头背单词。
背景音换上了一个舒缓的轻音乐,巫一一的声音从校广播里传了出来,回荡在一中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要盖一座小木屋,在梭罗的瓦尔登湖边。我们会有晨露和炊烟,我们还有一大群牧羊犬。我们会穿过布满荆棘的森林,那里有遍地的野草莓。在每个有阳光的窗台,我都会种下一簇簇紫藤萝...
眯着眼的程柯“噌”地站了起来,因为太急导致兜里的手机直接砸在了地上,程柯一张俊脸红的滴血。他赶紧拨巫一一的电话,此时的姑娘还在读稿子,当然不可能接他的电话,少年在原地急的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双颊红的吓人,他忽然就闷头冲着广播室狂奔而去了。
徐络纱将画好的速写掀起,问道,“小白菜又怎么了?”
.....王一博看了眼谷扬。
谷扬接到信号清了清嗓子,“找猪吧。”“诶.不是,找白菜地。”
姑娘眉头一挑,看了眼王一博和谷扬两人脖子上的新围巾:“你们今天都跟猪杠上了吧。”
那首诗已经读到了结尾处,姑娘声音依旧是悦耳动听的:“致我可爱的....“咳,人。
“啥?那诗后头有署名?”谷扬猛地抬起头。
王一博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对啊,我那天交的时候没有名字。”
就在这时,程柯再次闷头冲了回来,他这次对着王一博和谷扬来势汹汹,吼得整个学校东边的角落里都是回音:“你们两个憨批!!纳命来! !我要鲨了你们!! !”
徐络纱抱着速写本退出五米之外防止自己被连累。
程柯飞扑到王一博和谷扬身上,三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舍。
谷扬扯着嗓子嚎:“明明交稿的是椰波!为什么连我也打! !”
“让你知情不报!”
王一博被按着头揍,他一边躲着程柯的攻击一边低吼:“打我可以!别碰我围巾!”
徐络纱坐到距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录了个视频发给辛南:他们真幼稚。
周末,那群摩托车发烧友在训练场的比赛如约举行,人数不多,也并不正规,就是一群热爱摩托车的人聚在一起玩一玩。其实自那次被肖战撞见在车库里自己骑不了摩托车后,少年有几次偷偷背着青年去了车库里想坐上去试试。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他只要上去就会想到那天的比赛,脑中全是他被摩托车压着在地上滑行的那一幕,恐惧感就像要将他拖入无间深渊一般,他无法动弹,除了全身的冷汗与排斥他根本无法再发动车子。
王一博本想直接不来了,后来又实在耐不住内心那份对比赛的期待和喜悦,最后还是带着肖战来了。
王一博是这个训练场里为数不多的骑得好的人之一。
骑得好又因为年龄小,所以大家几乎都认识他,但是因为他性格冷淡不喜欢与人过多交集,所以大家在背地里都觉得他轴的不行。
可是,又轴又冷摩托车骑得好长得还帅,即便王一博没什么心思,也耐不住别人有什么别的心思。
肖战戴着那副银框眼镜,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跟着王一博走进了训练场中,少年脖上缠着红围巾,头上戴着顶毛线帽,微微点头言简意赅的与几个相熟的人打招呼,却还是被八九个女生一拥而上围在了身旁。
“哎呀一博好久不见呢! ”女青年掐着嗓音在旁边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
另一个金发姑娘也搭着腔,伸手就要揪他的红围中:“你这条围巾好好看啊!“对了你的伤怎么样啦?今天比赛吗?
“我当时想去医院看你呢,但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肖战看了眼身旁围着的女生们,忽然露出一个友好又疏离的微笑,藏在镜片后的双目里带着冷意,他一只手自王一博背后伸了过去,搭在他的肩头上,将少年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我家小朋友平时麻烦你们照顾了。”
金发女生率先出了声:“天呐!帅哥你有主吗?”“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哄另外几个姑娘也忽然炸成一团,开始起哄。
“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介意多一个吗?”
少年一脸冷漠的憋着唇角的笑,想着待会儿怎么揶揄肖战,没想到青年忽然收紧了搭在他肩头的手。
青年一副荤素都忌的模样说:“有主了。”“恋人会吃醋。
喜欢开玩笑的姑娘们一下被这句正经的拒绝冷场了,又跟王一博聊了几句后便无趣的散开去看比赛了。
王一博侧头转向另一边,笑出了一对小括弧,末了他又转过来凑到肖战耳畔说:“战哥,你是吃醋了吗?
此时训练场中挨山塞海的人群摩肩接踵,大家都围在了赛道旁翘首以盼比赛的到来,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大声咆哮,根本没有人注意身后的青年与少年。
肖战捏了捏王一博几乎藏进围巾里的柔软耳垂,轻声说:“其实老年人的占有欲很可怕。
“有点冷。
王一博被逗乐了,他将手塞进了肖战的上,衣口袋里,青年的手很快也收了进来,与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缩在暖和的的口袋里。
一个穿着 牛仔服的寸头青年忽然凑了过来:“诶一博,今儿没骑摩托啊? .
“我今天来看比赛。”少年平淡的回答,手并没有从肖战口袋里取出来,肖战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寸头青年走在少年身侧,“你想上场试试吗。”
少年顿了一下, 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行”最终还是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他根本没办法比赛:“先不了,我今天就是来看比赛的。”他侧首看了眼肖战:“带我哥来的。”
“哦。”寸头看了肖战一眼,“那行吧,你们好好看。”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饶是平时不关注这些的肖战也能感觉到少年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握成了拳头,并且轻轻的发着抖。
肖战能感受到他有多喜欢摩托车,同理,当他无法再骑. 上摩托车的时候,肖战也知道他有多难过多害怕。他有几次看到男孩装作无事的从车库里出来,什么也不说仿佛没有事发生,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可每当这时他想开口的安慰就全被那张带着笑的倔强的面容逼退了回去。
王一博需要的不是劝解和同情,他需要的是鼓励和重塑那份自信。
手机在另一侧口袋里震了起来,肖战看了眼发现是合伙人的电话,周围太吵了,他拍了下王一博,示意他先看比赛,自己去.接电话,便拿着手机往远处的卫生间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