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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阅读体天官

*时间线原著完结后

*CP花怜,轻微宿月

*保留遗憾,死去之人不会复活

*会有个人评论与看法

【27.暧花怜夜陷罪人坑(4)】

【国师那边沉默一阵,半晌,黑暗中忽然燃起一道火光,映出一个掌心托着一团小小火焰的黑衣少女。

这少女看上去竟是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双眼黑黑的,倒不是不漂亮,只是一副很不快乐的样子,额头和嘴角都带着瘀青,在火光下看得分明。那捧火的手掌似在颤抖,带得掌心的火焰也不住颤抖。若不是提前确认了,任谁也想不到,半月国师,居然是这样一个苍白的小姑娘。

那火焰除了照亮了她自己,还照亮了她的四周。她脚边,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半月士兵的尸体。】

(半月你终于露脸了!)

(讲真的,就半月这瘦弱模样就算满大街喊她是半月国师,估计也没人信吧……)

(半月的长相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虽然她现在满身尘泥,也不妨碍气质的散发。)

(小裴将军啊,你快把她从沙漠里带出去吧,半月这么好的姑娘真的没必要将一生埋没在黄沙之中。)

半月国师!

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方才裴宿挡住了半月的面容,只余下了黑色衣角,自然未在意半月的模样。如今这瘦弱的容颜暴露在墙壁上,倒让一些心软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师青玄无意识的扫了眼自己身上的尘土,不露痕迹的拂了拂,似悲似叹地说道:“所谓十恶不赦,也不过一位可怜人。”

当初随口污蔑造谣半月国旧事的神官已低下了头。

【谢怜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因为那国师托起的火焰非常小,并没有照亮罪人坑底的全貌,他们依旧隐没在黑暗之中,然而,借着那远远的一点火光,他能看到身旁一个红衣身影。虽然看不真切,但离他眼睛格外近的地方,还是能看个隐约,不知是不是错觉,三郎原先已经比他高了,然而,现在的他,似乎更高了一些。

谢怜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来到这少年的喉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停留在形状优美的下颌上。

三郎的上半张脸依旧隐没在黑暗中,而谢怜觉得,这下半张脸,也似乎和之前有着微妙不同。虽是一样的俊美,但线条轮廓似乎更明晰了些。

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张脸微微一侧,转了过来,唇角浅浅一弯。】

(捂脸×n,怜怜我求你认真打副本。)

(hhh花花确实很好看呀,大号更好看了)

(咳咳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动漫的花花大号不是特别惊艳,害,可能是制作问题吧)

(可能是被漫画给比下去了,漫画的花花太绝了!)

(如此尴尬,我有点担心怜怜会社死)

谢怜:“……”虽然不知道社死什么意思,但尴尬这两个字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写。

慕情算是妥协了,血雨探花到底是什么牌的狐狸精能把殿下迷惑成这样?

【那一弯的弧度极为惑人,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然而,如果想要看清三郎上半张脸,就必须离得更近,不知不觉间,谢怜又朝他走近了一步,这时,只听远处刻磨一声悲鸣,想来是亲眼见到这幅惨状,大受刺激。谢怜回过头去,那国师听他大叫,神情却是木木的,半晌,道:“好,终于解脱了。”

刻磨正在悲痛,闻言大怒:“好什么好?你是什么意思?!”

这愤怒完全不似作伪,看来他果然是恨极了这国师。国师道:“都解脱了。”】

(刻磨你为什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我一刷的时候觉得半月这句“解脱”说的太轻飘飘了,完全没有人命的贵重感,但细品一下,她这份轻贱好像还包括了自己吧?)

(就这样如同鬼魅一般的活着还真就不如死了,那句解脱我觉得是实话,不是托词。)

(其实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能体会到点情感,唯一理解不了的就是刻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现在在这里用上帝视角讨论的热火朝天,对书中人其实挺不公平的。)

(我个人理解哈,就是刻磨也不能说是没理,毕竟曾并肩作战的兄弟被自己一手扶植上来的人害了,这情况估计谁心里都不好受吧!)

半月歪歪头,有些疑惑。其实她真的没想那么多的,真的只是说出了她所看见的事实。

裴茗顺了顺他那绺头发,仿佛对画面上的文字颇有微词,有些郁结的开口。

“错了就错了,杀了就杀了,初心是好的结果却未必是好的,可世人所看也只是结果而已,但至少她半月国师敢认。”

师青玄自裴茗开口说话就一脸懵,此刻更是震惊的牙都要掉了。

裴茗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青玄你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我虽风流一生却也并非没有脑子,那些人有功夫谴责一个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这世道谁手上没沾点血?谁又是真真正正的清白了?”

灵文也是略显惊讶,但很快便释然了。

“老裴啊,我以为你一直看不惯小裴和那小姑娘走,没想到你看得挺开啊!”

【她转向黑暗中的谢怜,道:“是你们杀的吗?”。

这一句,竟然是十分标准的汉话,也并非质问的口气。谢怜道:“这是个……意外。”

国师又问:“你们是谁?”

谢怜道:“我是天庭的一位神官,这位是我的朋友。”

刻磨听不懂,但能听出他们不是在吵架,警惕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国师的目光缓缓扫过谢怜,在三郎身上留驻片刻,随即收起,道:“从来没有神官到这里来过。我以为你们早就不管这里了。”

谢怜原本以为会与这半月国师斗上一场,谁知,她竟是无比消沉,毫无斗志,略感意外。她又问道:“你们出去吗?”

这对话可以说是怪异了,但谢怜还是心平气和地与她交流,道:“想出去。可这四周设了阵,没法出去。”

那国师听了,走到罪人坑的一面高墙面前,伸手在墙面上点划了一阵,回过头来,道:“我打开了。”】

(一会就大型认亲现场了!)

(半月这颓废的感觉真的好扎人心,能不能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半月无欲去争,怜怜无欲去吵,这俩人一见面估计就只有一份诡异的沉默了。)

(半月,半轮残月,她仿佛生来就是不完美的,残破的身躯永远照亮不了长路永夜。)

(无语凝噎ing,为什么没有人人生而平等?非要等走到绝路才明白吗?)

半月这奇怪的行为倒是把空间内的众人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什么情况?难道不应该打一场吗?”

“我觉得太子殿下应该是能用嘴解决就不会动手那样的人。”

“可半月国师不应该是这反应啊!”

谢怜只觉一阵眩晕,好像又快到他的黑历史了?

【喊完,他还招了招手,扶摇在上面道:“怎么还真在下面?下面有什么?”

谢怜道:“这……下面有很多东西,要不然你自己看看吧。”

扶摇似乎也觉得听他说不如自己看,于是“轰”的一声,放了一团大火球,向下掷去。霎时,整个罪人坑底被团火光照得亮如白昼,谢怜终于看清了,他站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四面八方包围着他的,是堆成了高峰的尸山血海,无数半月士兵的尸体重重叠叠堆积着,黝黑的脸孔与手臂,雪亮的铠甲,紫红的血。而谢怜足下所立之处,是整个罪人坑底唯一一片没有尸体的空地。

这些,全都是在三郎跳下来后,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间做的。】

(虽然对花花的实力有所了解,但还是被惊到了。)

(fafa你是不是开挂了?)

(花花没有开挂,但开大号了hhh)

(突然感觉上天庭说fafa丧心病狂好像也没错?)

(噗,花本来也不是啥好人呐,都绝境鬼王了哪来的仁慈,所以有些粉丝强洗的真挺没意义。)

(挺挺楼上,fafa根本不会因为杀人而愧疚的。)

(发现一个不算盲点的盲点,花城的杀戮是因谢怜而起的,花城的善良也是因谢怜而生的,前者例如这次,后者就是铜炉山挖眼那会,感觉震撼挺大的。)

(??为什么所有单人向的讨论都会回归到花怜cp本身?)

(因为他们不分彼此呐!请把双向救赎打在公屏上!)

(花怜双向救赎!|声嘶力竭|)

一众神官又开始吵吵嚷嚷了。

“看吧,我说鬼王就是鬼王,丧心病狂,那么多条……命就这么杀了!”

得到的回声是人间的样子,有附和,也有不满。

花城满脸不屑道:“确实丧心病狂,您要领教一下吗?”

谢怜侧脸望向花城,有些担心真的在这空间里见血。那红衣鬼王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见自家哥哥望过来,却是瞬间收了气焰,乖巧的谢怜直发笑。

有花城在身侧,谢怜不禁觉得,好像人世苦难,也没那么难熬了。

裴茗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目光扫过那发话的神官。

“都说了,没几个清白的。”

【谢怜再次回过头,去望身旁那少年。

方才在黑暗中,他隐约看到三郎似乎忽然更高了些,一些细微之处也有微妙的不同,然而,此刻,在明亮的火光之下,站在他身旁的还是原先那个俊美的少年,见他望来,微微一笑。谢怜低头去看他的手腕和靴子,果然也同原先一样,没有异常,心中明白。不过,扶摇来了,藏着也好,以免多生事端。正想着,只听一声闷响,扶摇也跳了下来。

谢怜道:“你不是在照看那商队的人吗?”

扶摇刚下来,还很不习惯坑底的血腥之气,皱眉以手扇了扇空气,淡声道:“等了三个时辰也不见你们回来,想是出事了。我画了个圈儿让他们待着,先过来看看。”

画个圈儿自然是指防护圈,但谢怜还是一听头就大了,道:“画个圈支撑不了多久的,你这么一走,他们难免疑心被丢下了,出圈乱跑如何是好?”

扶摇却是不以为然,道:“人想找死,八匹马也拉不住,不怎么办。这两个是怎么回事?都是谁和谁?”】

(不作死就不会死,哈哈哈扶摇你好会啊!)

(社会你情哥,真·不管不顾)

(扶摇:我管你那破事?)

(花花这马是彻底掉了,不过怜怜你真的直到现在才发现?)

(怜怜:我看破不说破,咱要低调)

(扶摇要气吐了哈哈哈)

慕情的专属白眼又出现了。

“都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没护着他们。想死就出去我也不拦着,不想死就好好待着也不会出事。”

顺其自然。谢怜默默的给慕情打了个标签。

【他十分警惕地防备着坑底的另外两人,但很快发现刻磨被打得浑身是伤,趴在地上动弹艰难,那半月国师则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吭,面露意外之色。谢怜道:“这位是半月国的将军,这位是半月国的国师,现在他们……”

话音未落,刻磨忽然一跃而起。

他趴了这么久,终于蓄足了力气,大喝一声,站起身来,一掌打向半月国师。

一个彪形大汉打一个小姑娘,这样一幕,若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在谢怜面前的。然而,刻磨有着十分充足的去恨国师的理由,国师分明能躲,却也没有躲,旁人恩怨,谢怜也不好介入。刻磨对国师道:“你的蝎尾蛇呢?来啊,你让它们咬死我!快,也给我个解脱!”

国师像个烂娃娃一般被他摔来摔去,闷闷地道:“刻磨,我的蛇不听我的话了。”】

(我的心都揪起来了!半月啊,你配的上最好的!)

(刻磨很恨半月,是因半月国事,半月不还手,也是因半月国事,但世间之事又什么时候规定了善恶对错?)

(虽然很坎坷吧,但我觉得半月她不后悔。)

(生命就这么一次,我倒是希望半月别管那么多,只求活的痛快,活的无悔。)

(怜怜这个举动真的好戳我!尽量不去插手私人恩怨,是他对他人恩仇情义的尊重。)

谢怜无视掉众人惊讶的眼光,一双饱含人生苦楚与甜蜜的眼睛望向半月。

“半月啊,咱们之间有过那么一段不甚起眼的相遇相识,不起眼到再次重逢时竟没有一人注意,前尘种种皆选择了遗忘。”

这好像是自他们重逢以来极少数语重心长的谈话,虽然只是谢怜一人在开口,但总有感恩的眉眼来回应。

“这是遗憾,却也是完美。别想太多,也别想未来,那都太遥远了,你的思想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只要此刻不后悔就好。”

语气中并无失望与颓废,却含着对此刻选择的尊重与未来的祝福。

“比起那些没用的,我更希望你快乐。小裴也是。”

这样就很好,半月还给他的,是泪水的征途。

【谢怜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但他就是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那国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抓来的突兀,抓得死紧。谢怜先是心底一沉,以为她要趁机暗算,没想到再一低头,这国师趴在地上,仰头看他,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嘴角带着一点青紫,嘴唇微微颤抖。她分明没说话,却好似有万语千言。这副模样,和他记忆里极为久远的一幕重合了。

霎时,谢怜脱口道:“是你?”

国师也颤声道:“……花将军?”

这一来一往,坑底所有人都怔住了。】

(此刻无声胜有声。)

(几百年记忆的沉淀,在此刻被扬起。)

(直接泪目,任何荒诞的相遇到最后都会有它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段真的好美,白色的迷雾遮住了那皎洁半月月。)

(虽然看不见,但我也能想象到扶摇惊愕的表情。)

(扶摇:我劝你慎言。)

师青玄并非一点也不了解事情始末,可亲眼看见也只觉此刻玄幻异常。

不少神官都未去灵文殿寻过半月关一事的卷宗,毕竟没有谁愿意牺牲精力去关注一个三界笑柄。

可这奇妙墙壁放映的影像,无疑是给众神官头上砸了一道惊雷。

花城扫视着众神官五花八门的神情,危险的眯了眯眼。

【谢怜心头有些难以置信,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一声叹息,道:“半月?”

国师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那张看起来仿佛很不快乐的脸,也忽然之间有了点生人的气息,有点激动的样子,道:“是我,花将军,你、你还记得我?”

谢怜道:“我当然记得你。可是……”

他凝视这少女片刻,叹道:“可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听他这么说,国师一双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泪水。】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谁又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本应是风光霁月的啊!)

(半月已经几百年没有找过人倾诉了吧!)

(幸好现在有怜怜倾听了,认亲现场真的不俗哎!)

风信皱着眉头,沉声道:“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信你在那胡扯什么罗盘坏了。”

谢怜微微叹息:“事情到了这步,真的没必要说太多了。但还得解释一下……罗盘是真的坏了,不是胡扯。”

慕情毫不犹豫的给了谢怜一个白眼。

花城回给慕情一个职业假笑。

【她小声道:“对不起,校尉。”

说完这句,她忽然冲他跪了下来,额头贴到地上,然后便不起来了。

谢怜这边想扶她,但扶不起来,但已是心乱如麻,最终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想说。然而,这几声下来,又是将军,又是校尉,已经提示得如此明显,旁人还哪里会听不出来?

扶摇微微愕然道:“校尉?将军?你?怎么会这样??”

谢怜道:“……我也想问,怎么会这样。”

他不正面回答,三郎目光沉沉,也不追问,扶摇依旧愕然道:“那将军冢是?”

谢怜道:“我的冢。”】

(扶摇啊,咱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怜怜不想答,花花就一言不发不去问,扶摇你能不能学学!)

(真的,自己看自己的冢不会感觉怪怪的吗?)

(怜怜表示早已习惯了那些社死现场。)

众人还未在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此刻脑海中又是山崩地裂。

收破烂还能有这等奇遇?

花城红衣纷飞,挡住了射向谢怜的众多目光。

【谢怜缓缓地道:“最初,我的确只是在这附近收收废品什么的。然而,边境困苦,动乱频发,常有逃兵,军队便胡乱抓人充数。”

三郎道:“你就被强行抓了进去?”

谢怜道:“是抓了,不过反正做什么都一样,做兵就做兵吧。后来驱赶了几次边境强盗,不知怎么的就做到了校尉。人家给我面子,也管我叫将军。”

扶摇又疑道:“怎的她叫你花将军?”

谢怜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那个,我当时随口取了个假名,好像叫花谢。”

听到这个名字,三郎神色微动,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不知到底是什么神情。谢怜没注意,继续道:“边境交界地战事多发,有很多孤儿,我闲暇的时候,也偶尔跟他们玩耍一下。其中有一个……名字就叫做半月。”】

(不一样的。做的事情不一样,身份就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就会有高低贵贱,有了高低贵贱就会形成天壤之别。)

(怜怜认为做什么都一样,其实挺悲哀的。世间那么多差异与不同,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嘶,风信像爹,扶摇就像个丈母娘,一个个都刨根问底,怜怜老底慢慢的也没剩多少了。)

(花谢?好像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怜怜你确定是随手取的?为什么连这都是爱情的模样!)

(你看花花那得意的小眼神,我没了!)

(半月无父无母坚持到现在,真的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

灵文:“……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炫耀您与血雨探花的神圣爱情。”

谢怜:“……”我不是我没有!

裴茗看向灵文的眼神瞬间不可理喻。

“杰卿,你个不沾爱情边的女人怎么能懂太子殿下和血雨探花的情趣呢?”

只是一句调笑的话,可灵文却嘴角一僵。

【他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半月国师’的‘半月’二字,是指国家,却没想到,当真是国师的名字就叫做半月。”

印象里,那个名叫半月的小女孩就总是一副这么很不快乐的神情,身上和脸上也总是带着瘀青,看他的时候,就这么从下往上,巴巴地望。她会说汉话,成天和同龄的中原孩童玩耍,谢怜也一直搞不清楚她是哪里人,反正看到小孩胡乱走,他也胡乱带带就是了。空了教他们唱唱歌、摔摔跤,偶尔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什么的。因为这个孩子极为瘦小,他就格外关照一点,有多的饼子分一块,感情倒也不错。

扶摇道:“后来呢?”

谢怜道:“后来……就和那将军冢的石碑上说得差不多了。”

沉默片刻,三郎道:“石碑上说你死了。”】

(怜怜带娃现场hhh)

(半月虽然小时候很不起眼,但人家长大后武力值蹭蹭上涨啊!)

(??胸口碎大石??认真的?半月竟然没被怜怜带歪?)

(如果没有后面那句“你死了”,其实这段回忆还挺温馨的。)

(人生何处都是刀。)

裴宿略显阴郁,那会,他不在。

空间内都是一片静默,伴随着匆匆的回忆,半月的眼睛也逐渐朦胧。

当初她觉得不好,但现在,好像比以前更糟糕。

花城神色不算好。谢怜有些慌乱,心下猜疑是自己这破事又让三郎自责了,忍不住说道:“三郎?我这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你也知道我这毛病改不了。但现在遇见了你,自然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花城侧首看他。

“哪里不一样?”

谢怜摇摇头。道:“哪都不一样了。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糟蹋自己。”

花城嘴角浮现了一些笑意,柔声说道:“哥哥这般想自是好的,但三郎从来没有强迫哥哥的意思。”

谢怜略显疑惑。

“你可以去做任何事,天塌下来我会帮你兜着,不要考虑后果。如果哥哥为了心中的信念付出生命,我也不会阻拦,只需等我一小会,我定会去黄泉路陪你。

“三郎只要哥哥记得,你的生命,有我的一份,尽管它不是鲜活的。”

谢怜湿了眼眶。

“原来我的运气真的不差。”

【提起那块石碑,谢怜便觉得很郁闷

一般的碑文难道不都应该是歌功颂德、极力美化纪念者的吗?一贬再贬,贬无可贬这种倒也罢了,怎么能一本正经地把他这么丢脸的死法也写下来???避风时他读到这一段,简直不能直视,要不是三郎读的懂半月文也在旁边看着,他就假装碑上没有死法那一段了。这东西写上去,连他自己看到都想笑,又怎么能怪别人看到的时候也想笑?人家到他的纪念冢里避风沙,看到石碑上他的事迹,还要评头论足一番,哈哈大笑一通,他还不好意思请大家不要笑,实在是很有点郁闷。

谢怜感觉眉心都快被他揉红了,道:“啊,那个,当然是没死了。我装死的。”】

(噗,这个碑文太实诚了。)

(特别好奇是哪位有才人士立的碑。)

(花花怎么像个盯梢的啊哈哈哈!)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如果那帮商人当初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碑上的人,会不会以为是鬼打墙?)

(扶摇好像还一本正经的评论来着?完了,没脸见人了。)

(扶摇:不至于不至于。)

梅念卿干咳一声,不忍直视谢怜。

谢怜被贬后第一次感觉浑身毛毛的。

【三郎不语,扶摇一脸难以置信。谢怜道:“装死之后被当成尸体丢了,回了中原,只养了五六年伤就好了。”

其实,具体怎么“死”的谢怜也记不太清楚了,连到底为什么两国士兵打了那一场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一些很无聊的小事,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打,无论打赢打输,感觉都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当时他已经贬无可贬了,没人听他的。双方正杀到眼红,他一出冲出来,两边一看是这人,刀和剑都猛地往他身上招呼。谢怜虽然是百打不死,却也受不了这么个砍法,当场心想:“这不行啊!”赶紧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死,结果装死也是被一通好踩,活活把他踩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水呛醒的,因为收拾战场后,尸体都被丢进了河里。谢怜就这么顺着河水,像一团破烂一样又被冲回了中原。后来养好了伤,终于到了当初原定的目标南方,就不怎么关注半月国那边的事了。

半月又低声道:“对不起。”】

(这波折的旅途……好家伙不忍直视ing)

(哎,其实被踩死和被踩晕没啥区别,就是一个咽气一个有气,但我觉得真死还能少受点苦。)

(或许过程会很痛,无论被踩死还是砍死。不过怜怜身上提取出来的乐观是无法估量的宝贵。)

(不好的事情没必要记住徒增烦恼,希望人人都能做到,好好的,开心的活。)

谢怜握住了花城没有温度的手。

“咱们一起,好好的……生活。”

思索半响,谢怜还是在前加了一字。他知道,花城已经没有生命了,又何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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