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文写的是“我”的臆想。
黎明前它会盛开
“开成花灾的玫瑰并非灿烂,也非荒凉。”
——题记
后院里的红玫瑰开了,那是我第一次被震撼。红色的玫瑰花海里蝴蝶在翩翩起舞,我不断的向着尽头踏去——直到看到了那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我是那样的痴迷,沉沦在乌托邦的幻想。絮语间便被拉回了现实,她拉着我的手对我笑了笑。
许久未见的笑颜浮现在眼前,好比精灵却又没有妖冶风情的举动。见我没动便又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顿了顿后就点头示意她把手放下来了。耳边又荡起少女的风铃般的话语:“阿惑,我只有今天了。”眉宇间神采飞扬的消失让我措不及防。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毕竟对于一位已经被放弃的抑郁症患者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而我能做的,大概就只有在这最后一天里陪着她随心所欲,不留遗憾吧。
顺着她长串的日程单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最大的商业街、小吃街、以及她母亲的坟茔。她亲自在花店修剪了的一束红玫瑰,在一堆雏菊中显得张扬且突兀。没等她把那束花放下半弯的腰又直了起来,她把玫瑰递给了我,从包里拿出湿巾蹲下来细细的擦起了墓碑。擦到那张和她几乎相仿的脸时她顿了顿,而后又边擦边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恨死你了,但是……好像有人比我更恨你,他们居然送你你最讨厌的小雏菊……”断断续续的话语间流露出接连不断的思念化作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碑下的花间。
我站在一旁,听着她的抽咽眼皮一直在跳。安慰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只见她把那些花全部堆在了她的脚旁,擦拭着落在原本放雏菊地方的灰尘。“阿惑,你有打火机吗。”她回头看了看我,眼角微微泛红,哭腔还未散去,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没等多看我慌忙的逃离了那双似乎只有将死之人才有的空洞的眼神。她站起来接过我从口袋里掏出的打火机,一开始点了几下,没点着。第四次点的时候由于风的缘故她烫到了手,但她没有动,仍在执着的点着,直到烧了那一把雏菊,她才露出了满意的笑。从我手中拿起那束玫瑰时我看见了她的手,被烫伤的那一块已经焦黑,还在冒着烟,突然的冷颤让我不禁胆战心惊。她放好了花看着我僵硬的面容笑了笑:“阿惑,不用怕。”她像是死神。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我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要我过去做笔录,说是“她”死了。是领居发现她家的后花园失了火报的警,当警察到了的时候玫瑰海一片狼藉,她安逸的躺在其中,尽管被烧的仿佛干尸一样有焦黑的外皮。我是她的紧急联系人,以及打火机上另外一个指纹的主人。
我再次来到了那片玫瑰海,似乎一切都没变,只是没有了蝴蝶和夺目的红玫瑰。但似乎一切都变了,空气中的焦臭味无不在告诉着我,“她”,离开了这里。
我逃离了那乌托邦,却仍在臆想着那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在风中摇曳,或许当人们真正理解什么是爱时,早就为时已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