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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你保留记忆

  男孩想知道小鲤鱼为什么会变成人鱼,但人鱼除了会说“林耀和锦鲤”,其他什么都不会说,但他发现人鱼能听懂自己的话。

  在这里住的每一天,男孩都会来找人鱼。

  现在不再是男孩自己唠唠叨叨说着自己每天发生的事,而是认真地教着人鱼说话。

  两个星期后,人鱼可以和男孩做基本的交流,咬字也比较清晰,或许是以前听男孩讲了太多。

  男孩问人鱼自己走后他的每一天,但他除了等自己还是等自己。

  人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人鱼。

  男孩听到自己来找他的那天,他之所以不在是因为他去找吃的了,他变成人鱼后,肚子饿得特别快,吃得也比较多。

  因为小溪之前被污染了,所以鱼类跑光了,那时自己为了等小男孩,他尝试着吃岸边的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吃草也是可以的。

  但变成人鱼后,他再也吃不了草,虽然小溪变回以前的模样,但鱼类却不多,而且见到自己逃得很快,所以每天都要去下游觅食。

  男孩很惭愧,虽然他每天都来找人鱼,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吃的问题。

  第二天男孩带着自己偷偷打包的饭菜过来找人鱼,但人鱼一点也吃不下,毕竟他不是人类。

  男孩安慰着他,往后每天过来男孩都会帮他一起去抓鱼,虽然男孩一条也抓不到。

  转眼有到了要离开的日子,男孩很害怕自己离开后人鱼会被别人发现、抓走。

  男孩让人鱼一定要藏好,谁来也不能出来,如果是自己来了,他会叫他,只有他叫他了,他才可以出来。

  男孩也表示着自己想带他走,但他不能,男孩和人鱼说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坏人,他们会把他抓走。

  人鱼不理解什么是坏人。

  男孩想了想给他解释。

  因为你有着漂亮的鱼尾巴

  那些人会把你抓走

  他们会像你吃小鱼那样吃你

  这样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人鱼害怕地表示着自己会藏好

  他害怕见不到男孩

  他不会问为什么自己有鱼尾巴就要被抓走

  他觉得坏人或许像自己一样

  为了充饥吃小鱼

  男孩走后,人鱼每天在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有鱼尾巴,所以他才不能跟男孩走。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人鱼每天祈祷着自己能变成人类,这样他就可以和男孩在一起。

  变成人类是需要代价的,人鱼除了有关男孩的一切,其他他什么都愿意拿去换。

  就算是要被夺走大量的寿命,只能像人类一样,只有百年的余命,会感觉到炎热寒冷,也会像人类一样承受疾病痛苦。

  这些对于人鱼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代价,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被上天眷顾着。

  变成人类的人鱼再次贪婪地祈祷,希望自己能把有关男孩的所有记忆都保留,而代价是他再也得不到上天的眷顾,除非他愿意放弃有关男孩的记忆。

  变成人类的人鱼欢喜地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期待着男孩的到来,等他再次来找自己后,他应该可以把自己带走了。

  或许是上天给自己施舍最后一点恩惠,他看到男孩正从远处往这边走来,但变成人类的人鱼没有发现男孩是失魂落魄地向自己走来,他兴高采烈地向男孩跑去,嘴里清晰地叫着:“林耀,林耀,快看我,我是锦鲤。”

  林耀抬头看着前方那只像七岁小孩般大小的裸体男孩向自己跑来,听着他说自己是锦鲤,林耀没有多大的惊讶,微微蹲下,抱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小男孩,想用力地把他揉在一起。

  头抵在他小小的肩膀,给自己人生最好一次不懂事哭泣的机会,在变成人类的人鱼耳边大声哭泣,最后说着:“锦鲤,锦鲤,我只剩下你了。”

  那年林耀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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