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宇沉默着听到这后,带着气音笑了笑,问了一句。
“或许只是你觉得他好,可老天不觉得呢。”
严浩翔闻言,立马反驳道:“老天一定会觉得的,不然不会让这么好的人在我身边让我遇见。”
“他就像一束光,一朵花,一阵风,总是能给我眼前一亮的惊喜,虽然他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对了,还没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吧,他也姓贺,叫贺峻霖,你说巧不巧。”
贺州宇垂眸,刚刚的那点笑有消失殆尽,在严浩翔说完后,沉默了几秒才接起话道。
“可是光会有乌云遮盖,花会凋谢,风也是一吹就过了,有什么好迷恋的。”
“有。”
凉风一阵阵的吹过,严浩翔拿起酒杯又是一口。
“可是这光好像不愿意照在我这,这花也不想向我开,风似乎也只是刚巧吹过而已。他深情又薄情,说消失就消失,没有一点留恋。”
严浩翔话里的怪罪和憋屈展露的很明显,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难过和不甘。可贺州宇何尝不觉得自己难过委屈呢。
“严浩翔,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猝不及防,意外和明天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你不能怪他。”
听见这话的严浩翔突然沉默了,贺州宇以为是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正准备和他道歉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严浩翔喃喃的声音。
“我不怪他,我很想他。”
贺州宇愣了愣,“那要是...他现在站在你面前,可是不再像之前那样风光反而变得残破不堪,你还想,还爱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话,也知道问这个有些出格莽撞,可贺州宇忍不住,既然话已经脱口而出,那他就只能悬着心等待答案。
“爱,什么样都爱。”
严浩翔的坚定是贺州宇没想到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受什么影响,他总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坚定自己的最初。
他是个悲观主义者,一直都是。
世界上的不确定太多了,所以贺州宇从来不做承诺,也不敢做。
他总是畏畏缩缩的,没有严浩翔那么坚定坦荡。就像贺州宇不知道严浩翔今天的话到底是酒后胡言,还是他有心说给自己听的。
他不敢乱断定,毕竟自作多情了很容易出丑,又害怕自己看清了严浩翔的情意。
贺州宇最后胡乱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放着有东西,严浩翔送他的戒指,他和严浩翔的那张合照,剩下的比较多的就是严浩翔时不时给自己写的幼稚小纸条。
这些是出车祸时,他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有两张纸条更是被他压在了手机都手机壳里,一年间走到哪带到哪。
“严浩翔,你怎么那么傻呢。”但凡你犹豫些,怠慢些或许我都能狠下心来和你断干净。
贺州宇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会想着刚才快要挂断时,严浩翔说的那句话。
“没事了,只要下次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别关机就好。”
刚开始他还疑惑,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关不关机的,转念间想起严浩翔一开始说的话后,只是一瞬间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被救出来时宋亚轩是连着自己的手机一并拿了出来,只是后来被他挂了失,只是因为他不想严浩翔查到,想断的干净些。
可是要是按照严浩翔刚才说的什么不接电话,什么关机,把这些连在一起,贺州宇不禁联想到。
严浩翔在没找到自己,在得不到任何关于自己消息的情况下,是给自己那个废掉的号码,打了一年的电话么?
贺州宇突然不敢想,不敢想严浩翔这一年来是不是每天都在打那个电话。
是不是每天面对着那冰凉的机器声,也像今晚这样一点点的诉说,是不是明知道不可能,还一次次在按下拨通键后,一次次抱有希望,最后又如被一碰冷水浇了一般,冰冷绝望。
那滴强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从贺州宇的眼眶里落了下来,忍了一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 似乎不在坚硬而是变得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