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找不到

待严浩翔赶到地方后，看见的只有一堆被扑灭的，烧的焦黑的废铁。

“人呢？”

严浩翔看着陡坡下，还在冒着缕缕烟气的废弃车子，转头眼眶微红，眼神凌厉，语气着急的质问道。

“呃，希望总裁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言外之意则是，我们暂时还未找到贺先生，有可能已经丧命。

严浩翔似乎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想要看起来不那么失态，可是最后爆发的他却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问你人呐！人呐！我说我要听这些了吗！啊！”

严浩翔发狂似的用力揪住助理白衬衫的衣领，眼睛猩红的瞪着他，眼里和脸上全是冲破压制的失控情绪。

“抱歉总裁，我们...暂时还未找到贺先生，我们赶到时这里已经燃了起来了。”

“贺先生或许已经……”

后面的话即便助理不挑明，他们也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严浩翔不愿相信，心里伴着着急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你他妈被别说了！跟了我那么久难道还没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你要是再多嘴一句，就他妈给我滚蛋！”

助理看着面前自家总裁脸上的愤恨和周围散发的戾气，这是他跟严浩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家总裁失态发飙。

平时不管遇见多大的事情，都总是有条不紊脸上挂笑，温文尔雅的人，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失控到这种程度。

“...是，我下次注意。”

助理陷显然被这气势吓怔住了，愣住好一会才姗姗想起来回答严浩翔的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严浩翔也没再追究，而是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眼神有些无措的闪躲，转向一旁。

“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

之后的严浩翔就一直徘徊在被撞兰的护栏周围，一次次的听见下面的人重复的说找不到，又一次次的让他们重新找。

一直到严浩翔自己翻过栏杆，顺着搜索人员下去的地方，踉踉跄跄的下到那废弃车辆的地方，亲自在一堆废墟里翻找着。

以往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啊，平时哪怕是碰到一点脏东西那眉头就紧皱起来，这会却不顾什么肮脏，在废墟里翻找着。

跌跪下后又站起来，原本细嫩白皙的手早就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原本整洁干净的西装上也满是泥渍。

看起来与他是那么格格不入，那么刺眼。

可是严浩翔却像不嫌脏不觉得累一般，一直翻找个不停。

哪怕是被挂伤了，看起来也像不知疼痛，翻累了没力气就直接跪在地上一点点掰开来找。

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怕要是自己疏忽了，贺峻霖被压疼了怎么办，要是他被压的喘不来气了怎么办。

严浩翔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众人看着那个原本像站在神坛上，不可一世而又冷漠的神，这会却如同可怜人，在陡坡上翻过来覆过去的翻找。

严浩翔不在乎他们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嫌弃，怜悯，嘲笑都好。他只想找到贺峻霖，原本就红的眼眶，此时在严浩翔一遍遍寻找中噙满泪水。

嘴上呢喃着，声音里的颤抖变得更加明显。

“贺儿，贺峻霖，你在哪。”

“你出来好不好，贺峻霖，我们不看了，什么花都不看了，你出来，你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贺峻霖，你出来啊。”

严浩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停歇的翻找，明明地方就那么大，明明一目了然，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可他就是不相信。

“怎么会呢，怎么会出车祸呢，怎么会不见呢，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贺峻霖，贺峻霖你在哪，你出来啊我找不到你了。”

时隔多年，眼泪又一次的从严浩翔的眼眶落了出来，喉咙的酸涩让严浩翔的哭腔越发明显。

慢慢的声音也不再是呢喃，而是变成了一声声充满撕心裂肺的嘶吼。

“贺峻霖！你在哪你出来，你怎么能死呢，谁死了都可以唯独你不能，你出来啊。”

“贺峻霖，你是还在怪我吗？所以才搞这样一出啊，我错了，五年前我应该站出来，你别躲了，出来吧...”

终于严浩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看着面前只剩框架的车子，眼泪一颗颗砸在上面，最后又不服气的抬手在上面泄愤似的，用力砸了几拳。

“啊！——”

在安静的公路旁，严浩翔站在废墟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源源不断的划过他的脸颊。

这会就如同贺峻霖在医院那晚，没人回应严浩翔的话，即便他的周围站了很多人，可是每一个都低着头沉默的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