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消息没提前给父母讲，到的时候爸妈都没在家里面，打电话才知道是去胡杨家吃年夜饭了，文思韵听到顾一野的声音也知道他回来了，让他放好东西就过去一起吃饭热闹热闹。
年夜饭还没开始，爸爸们还在厨房中忙碌，爷爷们在一起下象棋，奶奶们在看电视，顾一野一去奶奶和妈妈们便拉着他说话。好容易在说话的空挡问了一嘴胡杨，思韵女士告诉他胡杨这几天连着做了好几台手术，又加上临近年关医院人手不够前两天值了几个夜班今天才放假，现在还在卧室补眠呢。“没事儿不用管她，一会儿开饭叫她就行。”
没过多久爸爸们就知会他们可以开饭了，顾一野立刻主动请缨去楼上喊胡杨下来吃饭，梁元珍看着自家儿子着急的步伐赶忙叫住他。“进女孩子的房间要敲门，说话声音轻点儿别咋咋乎乎的再把人给吓着咯。”
脚步已经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的顾一野只留给了妈妈一个后脑勺，头都没转一下“知道了”
梁元珍和文思韵两人相视一笑，扶起奶奶们往饭桌那边走去，爸爸和爷爷们也刚坐下，本来爸爸妈妈说他们先吃不用等孩子们也没关系的，可爷爷奶奶却觉得年夜饭就是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叫团圆，一定要等胡杨她们两个人来了才开饭，大家坐在一起边说话边等。
顾一野到了门口却犹豫了，深呼吸给自己做足了准备工作才敲门。敲了两遍正要敲第三遍时门内才传来轻微的响动，窸窸窣窣地大概是在翻身，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门没锁，有事儿进来说。”
以为是妈妈来找自己胡杨就没起身开门，甚至把头埋到被子里面去了。门打开房间里还残留着助眠香薰的淡淡清香，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只留了半个脑袋。顾一野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被子低声轻呼“起床吃饭啦，爷爷奶奶都来了，就等你了。”
小姑娘在被窝里似有如无动了几下了，伸出两只手来习惯性地向妈妈撒娇“嗯，要抱抱才起。”
牵住小姑娘的手顺势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怕人着凉了又拿被子把人裹上。被抱起来的胡杨还没清醒过来，只是觉得今天地妈妈身上格外的温暖让人很有安全感。小姑娘软软的靠自己在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痒痒的，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顾一野面色一红连带着呼吸也乱了，立刻把人放回原位退出了房间。
一挨到床胡杨就清醒了，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好像不是妈妈，迅速换好衣服下楼。
安静坐到桌上唯一的空位上——左边是顾一野右边是妈妈，乖乖同在场的各位打招呼。“爷爷奶奶好！衡叔叔好！元珍阿姨！一野哥哥好！”
大家请年纪最长的顾爷爷说几句开饭前的致辞，大意是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希望大家越来越好，身体康健，快快乐乐的。
大家都在认真吃饭聊天，只余胡杨一个人碗里菜堆满了——大多都是长辈给她夹的，饭也才动了几口。饭吃到一半胡爸爸记起灶台上还炖着老鸭汤，还好离开灶台时关了小火汤还没烧干，顾奶奶见胡杨没怎么吃饭用小碗盛了汤给她，接过来闻到味道原本还有点困困感觉的胡杨一下子就冲到了洗手间，刚吃进去的东西立刻又吐了出来。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怎么了，胡爸爸也纳闷儿呢，自己炖之前过了好几道水了，问起来也没啥味道呀。
思韵女士回忆胡杨的状况，嗜睡、没食欲、无端干呕，这不就都对上了。“木木，你该不会是……”
自己妈妈一开口胡杨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在话还没说完全前制止住。“诶，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妈妈端过胡杨的那碗汤喝了两口，没有怪味儿很好喝呀，有人无福消受呀。“哦”
胡杨到了半杯冷水又兑了点热水，揉着肚子边喝边小声嘀咕。“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类已经发展到可以自体受孕的地步了，我要是真有了，那你孙孙很可能是个哪吒。”
老人家耳朵不太好没听到她的低喃，其他人可是给听的清清楚楚。
这一趟下来更加没什么胃口了，水都给她喝饱了，就没准备回到餐桌上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梁元珍戳了戳姐妹，一脸的八卦表情。“不会是？”
胡妈妈放下手中的碗抽出纸巾擦嘴，看了眼上发上过着毯子的自家女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应该不会，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
结合妈妈们的对话和刚才的情形顾一野大致也猜到是什么事了，快速吃好后放下碗筷离席。沙发上又多了个人，胡杨又要睡着了头一歪靠在了顾一野肩上。
吃完饭大家开始喝茶，等到爸爸和爷爷们出门遛弯去了。胡奶奶是中医圣手，思韵女士借口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让婆婆给自己瞧瞧，在场的人收看了个遍最后只剩下一个还在睡觉的胡杨了。奶奶给胡杨看的时候胡妈妈紧张的不行，生怕自己的猜测应验，把完脉奶奶说“不打紧就是脾胃有些虚寒，饮食方面多注意下多食用温性食物，避免生冷、寒凉。”
文思韵嘴上说着了解自己的女儿，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倒也不是要怪她，只是怕女儿遇人不淑受伤害，见婆婆说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放心了。”
从胡杨去洗手间开始到刚刚这段时间里顾一野脑中一片空白，就像她从未想过胡杨回格斗和开/枪，从来不知道原来胡杨会有一天对自己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客气，甚至也没想过那个从出生起就整天黏着自己的小姑娘有一天也会成人妻、为人母。伸手轻轻抚平小姑娘皱起的眉头，毛绒绒的的脑袋在蹭在顾一野颈间，也落在他心间，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他好像闻到了胡杨身上不同于其他化学制剂的淡淡清香。想起高粱上次和自己说过如果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闻到了体香，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证明她的基因选择了你，那是不是意味着胡杨也是喜欢自己的，想到这里顾一野嘴角不知觉扬起。
从梁元珍的角度看起来自己儿子就是个盯着小姑娘傻笑的二傻子，扯了扯姐妹的衣角朝二人的方向挑了挑眉。文思韵顺着眼神看过去，还别说这画面看着还挺养眼的，要说是一对吧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妈妈们手拿起机发消息交流。
文：“你是说她们两个在一起了？”
梁：“不好说，但是这个氛围看起来像是。”
文：“儿女自有儿女福，真在一起了咱也不亏不是。”
梁：“说的也是”
——叮铃铃
来电铃声吵醒了胡杨，还没起身手机就递到了自己手上，眼睛都没睁开就接了过来。祝甜鄢念叨她约了她好几次都没赴约，日前得了几瓶好酒让她这次一定过去品尝。没听出祝甜鄢是不是还有言外之意，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好此，便搪塞他“天冷懒得动，你要真有这份心就直接把东西送过来，也省得我跑一趟不是。”
那边应是开着免提的，楚元和上线护妻来。“你倒是个惯会使唤人的，爱要不要别欺负我们家鄢鄢。”
“我竟不知何处招惹你家鄢鄢了，难不成是我上赶着求着要品酒的？”
“你这人真是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在哪儿等着我呢，我给你送到家去行了吧。”
坐起身来预备把电话放回茶几就看到右边顾一野肩膀上得印记，貌似是自己的口水弄到上面了，摸了下脸颊还真有点黏乎乎。“嗯，这还差不多。等一下，你来的时候带一套上次甜鄢给你买的衣服过来，洗完烘干了再带过来。”
说完没等对面问就把电话挂了，把毯子从头顶盖住自己跳下了沙发回卧室去了，关上门拿湿纸巾擦脸，回味起刚刚自己干的事加上顾一野看她的眼神越想越羞愧，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苦恼的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有困意上身又睡着了。
爷爷爸爸们遛弯回来了问咋没见小木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文思韵轻飘飘的道”没事儿，可能最近太累了上楼补觉去了。”
高粱知道他回家了发消息问他进展如何，顾一野发：情况不太乐观。
楚元和夫夫俩很快就过来了，来的时候除了之前和胡杨说的那些还给给位长辈们都准备了礼物。楚元和看到顾一野心下了然，那个令胡杨难以忘却的少年郎当真是璀璨夺目，祝甜鄢把胡杨交代的衣服递给他，指了指他的左肩。“喏，胡杨让给你准备的，新的洗过了去换一下吧。”
就因为觉得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就让人直接送一套新的过来，他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套了，倒真是格外懂礼数，默默去客房换衣服去了。
楚祝二人和长辈们打完招呼就去楼上找胡杨了，听到敲门声的胡杨爬起来开门，一天到晚两个觉都睡不踏实。
门口两人一脸凝重望着她，莫名其妙让人挺嫌弃。“干嘛？不说话我关门了。”
祝甜鄢推了推自家老公，让赶紧开口说明来意。“说”
虽说是来这看到顾一野后地临时起意吧，但属实是不知道该找个啥由头好。“额，那个我妈后天过生日，一起出去聚聚呀。”
胡杨丢给两人一个白眼，编也不编得像话一点的理由，他妈上个月刚过了生日，哪里就又要过生日了，未必生日是每个月都要过一次。“你妈生日我去干嘛，到时候再说吧。”
门一关懒得应付那俩二货，真是两个傻子凑一块儿了，二傻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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