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俞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听了听了动静,周遭除了风声就只有一片寂静,于是心道师弟没醒来。
霖俞像小偷一样踮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轻轻关上门,朝着师弟的床榻缓缓移步。
他屏息凝神,生怕碰到了哪里,弄出了声音,说实话,他还从未如此小心。
上官棼潇闭着眼睛,听着霖俞克制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此刻,霖俞已经来到了床尾。
在他的眼中,师弟的整个身体连同额头都紧紧贴着墙壁,睡得很矜持。
实际上,是上官棼潇正在偷偷磨尖自己的猫甲,便于及时反击。
霖俞心道:师弟看起来睡得很熟,我的好年看来有着落了。
上官棼潇心道:不愧是淮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霖俞慢慢走进,两个人的心却同时提起。
——
等等,他在干什么?!
上官棼潇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他连还手的招数都想好了,却没想到霖俞只是轻轻掀开被褥,睡在了旁边。
上官棼潇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他肯定是在找时机,不可轻举妄动。
两个人都提心吊胆地过完了一刻钟。
霖俞在心里问:“可以了吗?我出去了。”
另一个灵魂装模作样地说:“呜哇——我已经困了,出去太麻烦了,就在这儿将就着睡吧。”
霖俞:“不行!”
“嗯?你和你师弟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霖俞:“不行就是不行,况且这里是淮沙。”
“你说的那都是旧淮沙了,现在是新淮沙,虽然只有四年,但也是新淮沙。”
另一边的上官棼潇也因为时间的缘故慢慢松懈了下来,不过还是准备着他锋利尖锐的爪牙,同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霖俞对着灵魂说:“总而言之,我这样就算是占人家便宜了,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愿意欠人家的,所以,要么出去,要么说清楚。”
另一个灵魂还抱着自己获胜的侥幸心:“唉,我实在走不动了,那你说便是,不过,若说完后被赶出来,得算我赢。”
另一个灵魂又笑道:“公子你啊,平时吊儿郎当,遇到这小师弟却还挺老实。”
霖俞:“呵呵,他确实对我来说挺特殊的,但轮不到您老来管。”
霖俞做好一切心里准备后,长舒一口气,联通了与上官棼潇的传音。
霖俞:“潇儿……”话还没说完忽然间胸口左侧,连同锁骨一带又释放出钻心的疼痛。
上官棼潇转过来,一双闪着紫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霖俞,没说什么。
霖俞接着说:“师弟,这外面太冷了,我这腿疼得压根睡不着,很抱歉吵醒你啊。”
上官棼潇本想将这位不速之客赶出去,但抑情丸好像失效般脑中不断地浮现一些情景:王地主院中、桌上满满一碗饭、手把手的武功教导……
事情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不曾发生过的。到最后停留在了右眼被挖时刀抵眼球的时刻。
“嗡”脑海中的一切都停下来了,上官棼潇忽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好像身体与灵魂分离,然后不停地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