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棼潇发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后找了一个破旧的房屋歇脚,刚进屋子便浑身无力,靠着一个柜子瘫坐于地上。
此时大脑混沌一片,左耳内的耳鸣已经消失,伴随着的是不停地出血,右眼已完全看不见了,血还在不停地流。
胸腔一震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哇”地吐出了一口血,身上的一些小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大伤口一直在出血,这时气息已经很弱了,上官棼潇仅靠着意志撑着,如果再不想办法止住伤口的流血,估计就要命丧于此了。
被最信任的人驱赶、伤害,最后一丝对人性的信任被他人随意放在脚下踩碎,自己竟然还能将碎成片片的完全信任笨拙地拼凑起来,递到最信任的人面前,并告诉他:这是我的全部了。
对方接过了他的全部,假惺惺地捧着、护着,然后再使劲地摔在地上,放在脚下,踩得更加破碎不堪,再也拼凑不起来。
想到这里,胸腔更加疼痛。不用的衣服、布料撕成条,裹在伤口上,因为剧烈的疼痛,上官棼潇甚至都叫出了声:“啊……呃啊……”
勉强止住了血液的流失,上官棼潇已经头晕眼花,处于半晕厥状态。
他的内心产生了对于自己的质问:痛入心扉、生不如死,为什么还不能死?
只因母亲当初的一句话“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便为了“活着”在无数尖刃下想尽逃命办法,都没有说为什么要活着,上官棼潇内心逐渐奔溃,这样的生活太困难了!
这又于毫无目标的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去死。
内心虽然奔溃了,但自己唯一可信之人所说之话不可辜负,还得擦干眼泪爬起来。
“阿娘,我好疼,我好疼……”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没有去管听不见的左耳,看不见的右眼,自己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应该珍惜这次的奇迹。
于是一直走,一直走……
——
此时终于能够报仇雪恨,上官棼潇来到陶薛言的房间,陶薛言躺于雕木床上,睡得很死。
手上就是暗器,眼前就是敌人,可上官棼潇不知是心中的什么情绪在作祟,怎样都下不去手,唉!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心中一声令下,暗器直冲陶薛言飞去。
就在这时,极速飞行的暗器停了下来。陶薛言看似睡得很死,实际比谁都谨慎且反应迅速,此时正手持上官棼潇扔过去的暗器立于床边,腕上戴着机甲护腕,此可见心慎至极。
上官棼潇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时已被一些机甲战士擒住。
陶薛言反问道:“师弟要杀我?不知师弟与我有何纠葛?”
上官棼潇此时冷笑哼一声:“呵,是报仇!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即可。”
“哦?够厉害啊!想杀我的人有很多,但是能闯进来的人屈指可数,这样进到屋子里,连暗器都发射出去的……仅你一人。”眼中虽无笑意,嘴角仍然微微勾起,不过还是一派君子之资,上官棼潇心中只觉面前之人又作又假。
“不知这位公子是否还记得十四岁那年?挖我右眼、聋我左耳,遍体鳞伤,都是你亲手做的。”上官棼潇语气倒是分外平静。
“嗯哼?有这件事吗?抱歉,我的十四岁并非上潇师弟所言。”陶薛言说完一双柳叶眼微眯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有什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