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中度抑郁症,祁暄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意料之中的事。
三年,祁暄又熬了三年,在夜里孤军奋战,与各种情绪抵抗,幻听更加严重,幻觉也一度出现,有时候躲在角落里,感觉有人在打自己,周围还有议论的人群,弱小无助,不敢出声,言还在隔壁,祁暄怕吓到他。
手臂上、腿上全是祁暄失控是时候自己弄的伤,祁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接受治疗,言又该怎么办?他还是一个小孩,没有人照顾他,迟早有一天他会丧命的,祁暄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言。
祁暄想起在祁隆家里还有重要的东西没拿回来,其实自己心里有很清楚,要是现在回去取东西,那可能会被祁隆打死。
祁暄又一次失控了,半夜出来散心,但是情绪一直控制不住,祁暄蹲在墙边,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脸上红的滴血,已经火辣辣的疼了。
祁暄想到什么,起身走向远方。
河边,祁暄想坐在岸边,坐了几个小时,幻听和幻觉两面夹击,把祁暄折磨的苦不堪言。
附近来往的人发现了异常,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打算报警。
祁暄想好了,言陈阿姨可以帮忙照顾,自己的钱不是很多,但也只能拜托陈阿姨了。
一步又一步走向河里,河水浸湿祁暄的裤脚、小腿又逐渐浸湿上衣,河比较深,很快就把祁暄整个人都淹没了。
河水进入祁暄的耳朵里,堵住祁暄呼吸鼻子,开始呼吸困难,张开嘴呼吸的时候河水进入喉咙,祁暄呛了几口,呼吸困难,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成为河水的器皿了。
那折磨人的幻听幻觉依旧存在,他听到有人说。
“活该。”
“什么抑郁症?他这样的人得抑郁症就是自作自受。”
“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你可以不用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他们有错迟早会遭报应的。”
“我们有错?呸,病是他自己要得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说了自己的意见,看不惯就别看。”
“祁暄,不要死,我等你的答复。”
“跳河干什么?怎么不自己挖个坟埋自己?给民警惹什么麻烦?”
“同性恋?有病吧,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多恶心。”
“我们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怎么就承受不住了?跳河多没意思,有本事从高楼跳下去,就几秒的事,跳河还得麻烦那么多人。”
祁暄看见面前有一个人,手里拿着木棒朝自己走来,祁暄瞳孔放大,眼前的人一棍子打下来,将自己打晕。
是的,这是祁暄的幻觉,其实祁暄面前的人是警察,那个“木棒”也只是飘在水里的海藻,只不过恰巧在警察身后,巧合看成警察手里拿着的“木棒”
祁暄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陈疏桐靠在病床上睡着了,祁暄没敢打扰陈疏桐休息,看着警察、医生、陈阿姨都因为自己处理麻烦事,许多负罪感涌上心头,一滴滴泪水从祁暄眼角滑过。
“唉,你醒了?”陈疏桐刚醒,抬头就看见祁暄在哭,也不打算问多的,怕无形中伤到祁暄。
祁暄带着哭腔道歉:“嗯......陈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想法,但是你要记住,每个人出现在这个世上都是有原因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你想要解脱,请先想好,这个世界上依旧是有人念着你得。”
陈疏桐通过医生话中有话的样子猜到祁暄心理方面可能存在严重的问题,也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一条生命。
其实无论是谁现在说一大堆道理,祁暄只会更加痛苦,让祁暄觉得自己不该死,不能死,有人会因此难过,道理大家都懂的,但就是会有很多人想不通,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那些理智都被抛之脑后了,痛苦将所有安慰的话淹埋。
“陈阿姨......我想不通,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了,钱我一定还。”
陈疏桐在失去家庭的时候也一度怀疑人生的未来会很糟糕,一度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她扛过来了,她不希望有人会因为迷茫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肯定听不进去我现在说的话,但是尽量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自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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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禅奕,我想你了。”
祁暄刚打算放下手机,手机就响了一声。
“票买给你好了,你来吗?”
“好。”
祁暄又哭了,泪流不止,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宋禅奕,对不起所有人。
宋禅奕当初的说走就走让祁暄自责。
陈疏桐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还垫医药费,甚至不用祁暄还钱,自己却还想不开,让祁暄觉得很对不起。
言是自己捡回来的,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现在自己却想着死,想着抛弃言,祁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