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花满才悠悠醒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嘶——怎么这么疼?”
侍候的丫鬟应声道:“小姐,昨日你饮酒醉倒,今日难怪会头痛呢。”
花满叹了口气,谁知道自己这幅身子酒量这么差啊?她懒洋洋地任凭丫鬟打扮,心里唤了系统一声:“昨日是不是那白茗有些问题?来了这么久,只有那一个人引诱我许过愿的。”
系统道:“的确如此,主人可以多加试探。此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过了几秒转而道:“主人好好休息。”
花满翻了个白眼,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喜欢说话说一半儿呀?她强追不舍,问:“此外什么?”
可是系统任凭她怎么叫也都不再出声了,多次追问下才蹦出一句:“我本不该插手您的任务,昨天是因为保障您的人身安全才出言提醒,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
花满茫然:什么别的事情?
苦思良久,她还是撇撇嘴没有再问下去,这货虽然平时不太吭声,负责倒还是有的,这回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间很快,转眼又过了三天。这三天里面,白茗没有再来招惹她,连傅辛雪都好像故意避着她,推说身体抱恙,课业都不授了。她倒也乐的自在,期间去探望一次,却被拦在门外,也就作罢了。
花满直觉有鬼,这两个人里面不出意外的话就有一个是那妖物的化身了,可是究竟该怎么找呢?
目前看来,白茗的几率更大,可她对于面目与姬尘相似的傅辛雪的怀疑也是根深蒂固,有些左右为难。
如果是白茗,凭她的实力说不定还能够一战,可若是傅辛雪……还是死了算了。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下意识觉得应该不是是傅辛雪,毕竟他对她那么好,教不会课业都不骂她……
可这又关她这个被困在幻境、并非原版环境人物的花满小可怜什么事啊!又不是对她!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突然出声:“主人你好像个怨妇哦。”
花满:?!!我要投诉你!
系统电子音里隐隐有些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动不动就威胁我啊。喜欢就喜欢呗,一个智商降低的残魂,什么优点没剩下,犹豫不决还和完整的你一样,有什么不能承认嘛!”
花满气绝,并为了证明自己的英勇果敢,当天就给派人白茗放话出来,邀他城主府偏厅小聚,并且特别强调要私下里来。她没有告诉傅辛雪,打算一个一个试探。
幻境是愿狐自己操纵的,即使他把本体凝聚在一个人物身上,其他的人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如果自己给白茗透话出来,说自己已经锁定了目标,他的防范就会大大降低。
是夜,白茗果然准时到了,还是看上去那样舒服。花满也不含糊,客套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
“白公子,最近我颇有些烦躁。”花满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甚至还造作地牵了他的衣角在手里绕啊绕。
白茗神色微动,轻声道:“有什么事情让未离难受了,我一定义不容辞帮你解决。”
花满叹了口气:“白公子,最近我总是感觉傅大人有些怪怪的,老是骗我许愿,其实我……咳,我怀疑他有些问题。”
见到白茗有些疑惑地目光,花满才顾作失言,掩饰道:“不说这个了,我只是不太想和先生相处,是我猜疑太过了。公子,尝尝糕点,这是我亲手做的呢。”
白茗弯了弯眼睛,其间水光潋滟,他接过递到嘴边的糕点,安抚地道:“无事,我可保未离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就是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花满目中含情地望着他吃下了含着麻沸散的一块糕点,心中冷哼一声,又来?她扭扭捏捏地开口:“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话未说完,一把匕首就出现在她手上,让胸直刺向白茗。
出乎意料的是,白茗急忙一侧身,躲开了她以为必中的攻击。他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花未离,你戏耍我!”
花满哈哈大笑:“白公子,不,愿狐,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你也没笨到底嘛!”
白茗见自己已经被识破,伪装都不做了,妖气瞬间肆虐。花满一惊,好厉害的妖物,甚至有隐隐压制自己的意思。这还是服用过麻沸散之后的实力那原来的他,也太惊人了吧?
花满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就多带些人来,群殴也总好过被杀啊?这幻境中身死,很有可能本身也就挂掉了。
怎么办?堪堪躲过他的一击,花满不禁慌了起来。不行啊,朕还有皇位要继承,怎么能在这里失败!
又是一刀过来,花满已经避无可避,有些颓废地哀嚎一声,准备接受任务失败的现实。可是良久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传来,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人挡在她前面。
花满大大松了口气,眼里都在放光,就差没给他跪下:“先先先先先生!你来了!”
傅辛雪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看她:“你且躲到一旁,不要被误伤了。”
花满兴奋地应到:“好的先生,谢谢先生,爱你先生!”如果我的盖世英雄也像这个样子就好了,花满快活地想。
白茗一改之前的温和,阴冷道:“你们一个两个都逃不掉,受死吧!”
两人剑影蹁跹,夜色间武器反射着银光,杀气四溢。傅辛雪招式强硬,白茗却诡异难测,一时之间竟不相上下。
花满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终于,傅辛雪趁着白茗一个破绽,剑气直刺向他的要害,在白茗惊骇的目光中,剑身从前至后穿透了他的胸膛。
白茗死了。直穿命门,复活不来的那种。
傅辛雪微微平复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呼吸,转过身来。
花满看见他的时候,心里不可见地微微抽疼了一下。刚才的打斗显然很费力气,他的面色因而显得有些苍白,墨发随着他的转身凌乱地披散下来。
花满也并非没心没肺之人,知晓傅辛雪是真的对她好,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脚尖刨了刨地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听见他问:“刚才可有伤着?”
她的愧疚感更添了一层,避开他的眼睛,喏喏道:“无事。只是,先生不问我为何要杀他吗?”
傅辛雪一怔,像是刚想起这个问题,平日冷肃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这倒不急,你大了,有自己的主张。”
花满别过了脸,不再接话。
傅辛雪两步跨到了她身边,花满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惊道:“先生,你受伤了?”
傅辛雪混不在意地冷哼一声:“这点小伤无妨。”
花满终究没有再追问,她不能也不敢对这样一个幻境里的人真动了心思。她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
身后,傅辛雪皱起了眉头,从今晚开始不安的感觉就开始加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就好像,一直捧在手里的东西要消失了一样。
失去妖力维持的幻境能存活多久呢?花满也不知道,兴许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灰飞烟灭了吧。她出了一会神,突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愁善感极了,果断上床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