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顾一野都一直感觉青青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回视过去，她又会立刻移开视线，假装在看别处。
他不知道自己和张飞在病房的谈话已经被宋晓青听到了，只以为青青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便下意识关心：
顾一野“怎么了吗？”
宋晓青目光看向顾一野身后的海滩，又收回来，欲言又止。
她很少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但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容易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她想问，又怕还不到问的时候。
先开口的人就像把自尊交到了对方手中，甚至不需要拒绝，尴尬都会让人无地自容。
她只是不敢确信，顾一野和江南征，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一年前那封画着海燕的信，宋晓青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她明明已经动了心，自己却不知道。可即使如此，她也控制不住地跑来了小野所在的连队，借着慰问的名义，想要来看看顾一野的初恋究竟是怎样的。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比胡杨稍微沉得住气那么一点点。
大概就是因为一直在感情上后知后觉，才会让她在此刻觉得无措。宋晓青从来都是被追求的那一个，实在没有主动的经验，哪怕已经被透露了答案，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一野就看着青青一张脸越来越纠结，就差把“我很困扰”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现在对青青的态度变了，看她也不似以往那样只当做是朋友，于是越来越觉得青青实在可爱。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青青的瞳仁比较大，蹙眉沉思的时候，看起来会有一点像斗鸡眼。
顾一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真的太可爱了啊！
宋晓青“小野，”
顾一野连忙正色起来，等着青青说话。
宋晓青想好了，她就试探一下，情况不妙的话就马上转移话题，不给自己尴尬的机会！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嗯！
给自己打好了气，宋晓青就装作不经意地问：
宋晓青“你真的……不喜欢江南征了吗？”
顾一野没想到她苦恼半天就是想问这个，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青青该不会是，想让我重新去追南征吧？
不怪顾一野这么想，上一次宋晓青来慰问，走的时候就跟他聊过这个，当时青青还说要帮他分析一下女孩子的心事。
这一回忆，顾一野就觉得自己要完。
因为他想起来，当时他还傻不愣登地跟青青说了自己是怎么追的江南征，还把别人写给青青的情书当诗集抄下来送给了江南征……
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顾一野越想越崩溃，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黑历史！
顾一野还在心里自我鞭尸，宋晓青已经明白了。
果然好尴尬啊……
沉住气沉住气，再等一等，小野刚刚从战场回来，肯定还没准备好想这些事情，要给他时间。
宋晓青安慰着自己，飞快地把鼻酸的感觉压抑住。
还好她准备好了随时转移话题！
宋晓青咬着下唇，开玩笑似的给自己铺台阶：
宋晓青“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刚刚你不是让那个高粱去追她嘛，我就有点好奇……那个，小野我们要不”
顾一野.“不喜欢了。”
宋晓青话卡在唇边，怔怔地看着顾一野。
顾一野.“我不喜欢她了，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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