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的男子,看了一眼戴着蓓蕾帽的女子,低声说,“怎么看上去更像尤娜……”卡诺吃了一惊,尤娜是她在波兰家乡妹妹的名字啊,卡诺想去问个究竟,可是转念一想,名字叫尤娜的太多了……鸭舌帽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体格健壮的女子,却低声对个头矮小长者疤痕的男子说道:“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她的了,已经失败了一次,唉……”他发现卡诺在注视他,立刻拉低了鸭舌帽,大步走去。一行人奇奇怪怪地越走越快,那个个子高一点扎麻花辫的姑娘还不住回头看了卡诺几眼……
“姑娘,你是不是打算乘船去黑格兰岛的……”船上的渔民大声喊着,卡诺赶紧提起自己的小黑色手提箱,跑上船去。船开动了,离开岸边距离越来越远,卡诺还隐隐觉得那个蓓蕾帽的女孩子还在不断回头向她张望。阳光在海面上刺着人的眼睛,卡诺把手搭在眼前,看着他们走出自己的视野。
“大伯,您看他们怎么还穿着春秋天的衣服,他们来自哪里啊?”卡诺转过头询问船上的渔民。“六个人?”那渔民有点奇怪,“不是只有一个穿着渔民衣服的人在上岸吗?”他以为是卡诺眼睛在阳光下花了眼,“姑娘,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卡诺揉了揉眼睛,是有点酸涩,没有和渔民争辩,坐在甲板上,挂念着凡特的安危,心情又开始焦灼起来了。
船没用多长时间就到达了黑格兰岛,卡诺跳下船,这里的居住条件真的不好,除了几个驻军之外,几乎没什么居民,几个渔民打扮的人在岸边来来回回穿梭,等着最后一班的渔船。然而,这里的空气很清凉,也很洁净,没有大陆上德国工厂煤烟的熏染,能让人清楚感觉到呼吸是一种透明的存在。地上是没有维修过的路面,海水退潮后留下的水坑,让卡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但是,一向爱洁净的卡诺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她飞奔向驻军把守的地方跑去,一个士兵拿着枪拦住了她的去路。卡诺拿出凡特写给她的信,解释道,自己是凡特的未婚妻,是来照顾凡特的。士兵打量了一下卡诺,把信件简单看了一眼,便叫人过来,把卡诺带向临时的军队医院。
医院里面的重症监护室,不准外人进去,卡诺只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凡特的消息。有士兵悄悄通知了手术完从沉睡中刚刚醒来的凡特,凡特眼睛眨了眨,示意让卫兵把枕头底下的项链,拿去给卡诺。卡诺一看到项链,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决堤了一样流了下来,她又担心惊吓了里面刚刚做完手术的凡特,只能默默地全身抖动着大哭起来,像一枝冬天里被大雪压着的松树枝条,风一吹,便颤抖不已。
此刻的卡诺想起了杰西卡,她是那么勇敢,敢于用躯体的煎熬和惩罚换取过来拯救兰斯,而自己现在面对着生死未卜的凡特,却无能为力,如果未来的卡诺也有能力过来拯救凡特,她也能忍受躯体受伤的折磨,可是,现在的她离女巫的住处那样遥远,她无法寻求女巫的帮助……卡诺边哭边想,这几天的舟车劳顿,加上心情的焦虑,卡诺太累了,她哭着哭着,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她黑色的手提包悄悄滑了下来,手里握着的粉色石头项链在她的手心悄悄闪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