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所有宾客,夜已深了。
芜夏郡主,我们回房吧,别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听着芜夏小心翼翼的语气,江苑不禁失笑。
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道:
江苑……芜夏,我出嫁了。
江苑新婚当夜,就要和夫君分房睡?
芜夏郡主,奴婢也是……
江苑行了,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江苑北郁国六皇子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新婚夫婿,大婚之夜就分房睡,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在一个屋檐下,你让我怎么与他相处?
芜夏……奴婢知错了。
江苑看了芜夏一眼,转身走向婚房。
她知道芜夏是在为她抱不平,但是新婚当夜让夫婿独守空房,这事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谁知道他又要怎么想?
倒时候麻烦的可是自己。
因为两人是和亲,男女方都居于平等地位。但皇帝可能觉得心中有愧,就让江苑去招待宾客,让六皇子在婚房内等着。
婚礼步骤和郡马入赘是一样的。
走进婚房,灯火摇曳,红绸翩翩,一红衣男子背对而站。
男子身高约莫八尺,背挺得笔直,这么看来,倒像是个美男子。
许是听见动响,男子转过身,容颜暴露在江苑面前……
江苑……
双眉弯起,恍若天边皎月,勾人心弦。眼眸如画,微微一动,便牵连点点秋波。唇角稍稍勾起,眉目间含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沉醉其中。
丰神秀异,见者皆以为玉人。
不得不说,好一个俊俏男儿。
突然间觉得,这门婚事她也不亏,至少有色相啊。
郁疏晏北郁国郁疏晏,参见临安郡主。
郁疏晏朝江苑微微拱手。
江苑六皇子无需行礼,苑可担待不起。
明眼人都知道这郁疏晏不是一般的质子,他这礼,她受了心慌。
江苑夜已深,六皇子还是先行歇息吧。
江苑朝床走去,按照习俗,新人的婚床上会铺满红枣花生等谷物,寓意自然是家庭和睦,早生贵子。
但是郁疏晏,他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了,在众人眼中又不被承认,所以,祝福什么的,也不需要了。
毕竟郡主府上上下下,没人希望自家郡主和这位敌国质子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江苑已经脱鞋上了床,却发现郁疏晏迟迟没有动身。
江苑六皇子怎么了?
江苑若是想要分房睡,可得等明日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才行了。
江苑不如今夜就先将就一晚?
郁疏晏……
郁疏晏郡主当真不知道晏此行的真正目的吗?
这是……这是打算不装了,跟她摊牌了?
江苑六皇子以为呢?
郁疏晏晏以为,如果真的是位身世清白的孤苦郡主,晏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不应该一个都没回来才对。
郁疏晏郡主说呢?
江苑……
万万没想到,那日兰棋说的一队探子竟是郁疏晏的人。
自己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格杀勿论?
完了,玩儿脱了……
郁疏晏郡主怎么不说话?
江苑……暗地里打探苑的消息,好像也不是君子所为吧?
某苑企图再狡辩一下。
郁疏晏郡主不是也派了人来调查晏吗?
江苑……
好家伙,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江苑那六皇子想如何?
郁疏晏晏也不想如何,只是希望在江王朝的这些时日,能够和郡主好好相处。
江苑那是自然。
郁疏晏既然郡主答应了,那晏也不便过多叨扰,先告辞了。
说罢,人瞬间闪没影了。
江苑……
搞了半天,最后独守空房的人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