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得清

“长明！”

“长明，醒过来！”

“长明，别怕，那是梦！”

“长明......”

一声声的呼唤在沈长明耳畔响起。

沈长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谪略显苍白的脸，这让沈长明不由又回想起那一场噩梦。

他不由伸出胳膊，抚摸上眼前顾谪的脸颊，低喃道，“顾谪，不要流血，不要再流血了。”

望着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沈长明，玉玄风眸色不由一暗，却终究是没提醒，只轻轻回应道，“好，我答应你。”

沈长明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浅浅一笑，如蝉翼般的眼睫缓缓闭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只是那双抚着玉玄风脸颊的手，却固执的停留着，好似即便昏睡过去也要触碰到心中那人才安心。

玉玄风看着沈长明安静的睡颜，心底松了口气，正伸出手，轻轻握住沈长明抚摸他脸颊的纤细手腕，却听外间吱呀一声响动。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玉玄风还没来得及拿开沈长明的手，便听有人惊呼道， “你...你在做什么！”

玉玄风转头，看到一脸呆愣的萧言奕伫立在跟前。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玉玄风面色不变，握着沈长明的手腕，轻轻将沈长明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萧言奕结结巴巴道，“你，你趁着师尊睡着，欲对他，对他...”

“对他图谋不轨？对他动手动脚？”玉玄风勾起唇角说道。

“你，你当心我告诉师尊。”萧言奕见玉玄风态度如此放肆，不由警告道。

玉玄风从床边站起身，“萧言奕，你打算如何告诉长明？”

“当然等师尊醒过来，告诉他你握着他的手，还把他的手放在你脸上，简直是...”萧言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玉玄风慢慢走向萧言奕，“是什么？”

“是禽兽不如！你不知道师尊他和顾谪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吗？”萧言奕看着逼近的玉玄风，提高声音斥骂道。

玉玄风不怒反笑，“萧言奕，你傻不傻，你这么大的嗓门，要是长明真是普通的睡着，早就被你吵醒了。”

萧言奕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目光越过玉玄风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沈长明。

半晌，问道，“师尊他怎么了？”

“他心绪不宁，神魂不稳，梦魇不醒。”玉玄风说。

萧言奕不由面色凝重，看着玉玄风质问道，“那你还在这同我说话，怎么不赶紧医治师尊？”

“我费了好些灵力才帮他堪堪稳住神魂，平息心绪，他醒来不到一刻钟，又昏睡了过去。”玉玄风说。

萧言奕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警惕地看着玉玄风说，“就算师尊情况不好，你费力医治，这也不是你趁机占他便宜的理由吧？”

“是你师尊梦魇太深，醒来时认错了人，我可没对他做什么。”玉玄风说。

萧言奕不由道，“你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可以！师尊喜欢的是顾谪，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

“啧。”玉玄风轻蔑地看了眼萧言奕，“若我真想对长明出手，还轮得到顾谪那狼崽子。”

萧言奕怔愣住。

玉玄风展开手中纸扇，边轻摇纸扇，边从怔愣的萧言奕身边经过，缓步朝外间走去。

萧言奕瞬间反应过来，转身追上玉玄风的步伐，“喂！你走什么！你还没说清楚什么叫你想对师尊出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师尊？你不怕顾谪知道会杀了你？”

“萧言奕，你师尊正在昏睡中休养，劝你小声些，若是他被你惊醒，再身子愈发不好，顾谪要杀的可不是我了。”玉玄风步伐不停，边往屋外走，边提醒身后紧跟着他的萧言奕。

萧言奕不甘地闭上了嘴，跟着玉玄风走出房间。

到了天机阁院子中，萧言奕迫不及待地问，“你真的喜欢师尊？”

“我当然喜欢。”玉玄风回答。

“你，你，你最好不要让顾谪知道！”萧言奕提醒道。

“他知道又如何，师兄喜欢师弟有何不可？”玉玄风反问。

萧言奕蹙眉，“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一种喜欢？”

“我当然知道。”玉玄风看向萧言奕，唇角勾起，“倒是你，萧言奕，你喜欢长明是哪一种喜欢可分得清？”

“我？”萧言奕怔了片刻，骤然怒目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只是提醒你，你现在已是紫霄宫宫主，和长明的师徒缘分已尽，以后见了长明最好不要再叫师尊，唤他一声沈宗主才对。”玉玄风说。

萧言奕反驳，“我怎么称呼无需你提醒。”

“你若是为了长明好，就该知道他现在担不得你紫霄宫宫主的一声师尊，这只会在仙门中给他惹来非议。”玉玄风说，“而且，深更半夜你随意进到长明天机阁也不合规矩。”

萧言奕眸光一沉，“我会注意称呼一事。但我今夜来找师..沈宗主是为了明日招收弟子大会一事。”

“天衍宗的招收弟子大会和你有什么干系？”玉玄风问。

萧言奕：“我想明日也来参观。”

“这种事就无需打扰他了，你明日来就是。”玉玄风说。

萧言奕：“多谢！那我先走了。”

看着萧言奕转身离开，玉玄风叫住人，“等等！”

“还有事？”萧言奕回过身问。

“萧言奕，我今日的话是有些重，但也是为你好。”玉玄风说。“你身为紫霄宫宫主不能再想着依赖长明。当初你执意要守在仙魔边界处等长明，没早早打开紫霄宫山门，错过了仙门一年一度的修真大会，才以至于你紫霄宫现在弟子寥寥无几。”

“是我任性妄为，但我不后悔。”萧言奕说。

“你后不后悔我不在意。”玉玄风说，“但你可知长明为何要大肆举办今年这场天衍宗招收弟子大会？”

“为何？”

“他是想趁此机会替你的紫霄宫也挑选一些好苗子。天衍宗一次只收十名弟子，报名的却有上千人，这落选之人中总会有些沧海遗珠，可以供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