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人心房

深夜，沈长明刚从后院的温泉水中沐浴完，脖颈裸露的肌肤被温泉泡的略显粉红。

他随意披着一件衣袍，便坐在榻椅上用帕子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突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外到里打开。

沈长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面含笑意，“怎么这么晚来了？”

顾谪身着一身赤黑锦袍，缓缓走向沈长明，“想你，所以就来了。”

沈长明顿时面色一红，“不是昨日才刚见过。”

“那也是昨日，今日没见到你。”顾谪走到沈长明身后，拿过沈长明手中的帕子，“我替你擦。”

“什么时候连这种小事你也要帮我做，我又没虚弱到擦不干头发的地步。”沈长明嘴上这么说，却是一动不动任由顾谪替他擦拭头发。

顾谪边垂眸轻轻地擦拭沈长明的发梢，边勾起唇角说道，“并非因为你身子不好，我才要帮你做，而是我想什么都替你做，比如擦拭头发丶更衣丶沐浴...”

“不许再胡说下去！”沈长明转过身，面带愠色。

可惜沈长明脸上那点儿愠色顾谪根本不放在心上，更是凑近到沈长明脸前，“长明，羞什么？我们成婚后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你...谁说要成婚？”沈长明瞪了眼顾谪。

“外头不是都传开了，连你嫁入魔界的日子都算得明明白白。”顾谪笑着道。

沈长明不由懊恼道，“早知道还是让赤芫和邱烨制止一下仙门各派的流言。”

顾谪不由眸色一暗，“我以为你任由流言传播，是做好了要坐实你我之间的流言。”

“我是...是有一些打算。”沈长明如实说道，否则在玉玄风说要喝他喜酒时，他也不会默不作声。

顾谪眸中黯然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你为何否认成婚一事？还后悔没制止流言？”

“这么传下去只会越来越离谱。我本以为不管不问慢慢大家都会淡忘你我之事。”沈长明说。

顾谪又凑近了些，几乎要和沈长明脸贴着脸，“长明，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沈长明不由身子往后仰了些，拉开和顾谪的距离，说道，“我的确有打算跟你去魔界长居，至于成婚那套流程...不要也罢。”

“那岂不是我无名无份？”顾谪皱了皱眉。

“你我是师徒名分。”沈长明提醒道。

顾谪反驳，“可你在玄剑宗时已经把我的弟子契斩断。”

“那你我也是师徒。”沈长明说，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好像自我回来后再没唤过我师尊？”

顾谪怔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怕你不喜欢。”

“我为何不喜欢？”沈长明满眼疑惑。

“之前在你的时空时，你就说我认错了人，喜欢错了人，以为我分不清你和他。”顾谪说，“所以，自那时起，我便只唤你的名字，我想要让你知道即便我知晓你不是养我长大的师尊，我也会为你倾心，我心悦的也只有你一人。”

沈长明听完心不由跳动的厉害，脸色也泛起红晕。

情话可真是专攻人心房的好东西。

“但若你想要我唤你师尊也可以。”顾谪接着说，“只是你要清楚我口中的此师尊非彼师尊，可不要胡乱吃醋。”

“谁要吃醋？”沈长明红着脸说。

顾谪唇角含笑，“是，长明才不会捻酸吃醋。”

打趣完，又继续给沈长明擦拭头发。

沈长明一边享受顾谪替他擦拭头发，一边说道，“顾谪，我一开始放任流言是为了将来我去魔界居住，不会惹得仙门以神魂誓来讨伐天衍宗。”

“你的打算我很赞同。”顾谪说，“可你为何不肯给我名分？”

沈长明欲转头对顾谪解释，却被顾谪按住肩膀，“别乱动，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于是，沈长明就着背对顾谪的姿势，解释道，“你我本是师徒，若大动干戈的走婚嫁流程，实在是不成体统。”

“可我并不介意。”顾谪说。

“你当然可以不介意，可我却要考虑到天衍宗上下。”沈长明说，“邱烨和赤芫没有站出来反对你我，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沈长明的真实身份目前只有顾谪和玉玄风知道。

邱烨和赤芫两人在并不知情沈长明不是他们真正的宗主的情况下，能不反对沈长明和顾谪在一起，让沈长明对他们二人产生了些许的愧疚。

所以，他不愿再给两人添麻烦。

顾谪不以为然道，“你是宗主，他们是掌教，怎会反对你我之事？”

“我这个宗主许久都没管理过宗内大小事宜，都是他们二人操持，他们对我来说并非只是下属。”沈长明说。

顾谪放下手中帕子，双手搭在沈长明肩上，将人掰过来正面对自己的脸。

“长明，我知晓你的心思，你觉得他们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所以心怀内疚。”顾谪说。

沈长明仰头着顾谪的脸，眼眶一热，鼻尖也莫名发酸。

原来顾谪什么都懂他。

望着眼前眼尾泛红的沈长明，顾谪不由伸手抚了上去，“可是长明，这并非你的错，起初你也是被迫被师尊拉到这个时空来替代他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刚来到这个陌生时空来的那一刻，你应该也很不安的吧？你那时该是有多害怕？多彷徨？我现在想想，只恨那时未能看出你的假装，没能在一开始就好好爱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