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矜持

沈长明醒来时，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戴整齐，而且不是昨夜的那一套。

而他的身旁，说好陪他一起睡觉的顾谪没有在。

沈长明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屋内，也没有顾谪的身影。

这让沈长明有一瞬的错觉，顾谪根本没有出现过。但浑身的酸痛又在提醒沈长明，顾谪找到了他，昨夜他们在一起。

沈长明从床上下来，头轻脚重地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

“哎呀！”

一个身影朝着沈长明身上倒去，伴随着公鸭般的叫声。

沈长明一把扶住人，“四喜？”

四喜忙站稳身子，准过身，满脸欣喜，“道长，你可算醒了！”

沈长明面带疑惑，他就睡了个觉刚醒而已，四喜做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道长您都睡到快晌午了，顾谪又不让我进去看你，我只能守在门口！”四喜解释道。

沈长明一脸恍然大悟，问道，“他人呢？”

“道长刚醒就问顾谪，您也太不矜持了些。”四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在胡说些什么？”沈长明对四喜的用词很不满意，眉心一紧。

四喜：“哎呀，道长您就别瞒着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沈长明心里一紧，“你...知道什么？”

四喜：“那顾谪是你下山游历时遇到的相好儿，结果你不辞而别抛弃了人家，可怜人家连你姓谁名谁都不知道，苦苦寻了许久。要不是碰巧遇到我把他带来太阴观，恐怕他这辈子都寻不到你。”

沈长明心里松了口气，眉心却又紧了两分，“这是顾谪告诉你的？”

四喜点头，“对呀，对呀。我本来还挺讨厌他对道长您动手动脚，占道长您的便宜。听他说完又觉得不都是他的错，是道长您太无情，勾了人家的魂，又不对人家坦诚以待，还抛弃...”

“停，停，停，别说了。”沈长明实在听不下去了。

四喜不由闭上嘴，一脸的无辜表情。

“你...今后不许再说这些，更不许对道观里任何人说！”沈长明警告道。

四喜忙点头，“我不说，顾谪也不让我对其他人说，说是这关乎道长的声誉。”

沈长明，“...”

“道长，顾谪人真好，不但长得好看，还这么替道长着想。”四喜完全没看出沈长明脸上的隐忍，感叹道。

沈长明压着心底的怒意，咬牙切齿道，“是，他还真是够替我着想！”

四喜只当沈长明是感动的连声音都变了调，接着道，“他还会很会照顾道长呢！说是昨夜道长累着了，要我守着房门不要任何人进去打扰道长，他要去厨房亲自给道长熬粥。”

沈长明麻木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熬粥，顾谪也熬的有些太久了？”四喜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我去看看他，道长，您先回房歇着。”

说完，四喜拔腿奔向厨房方向。

沈长明看着四喜小跑的背影，活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待沈长明洗漱完毕，正对着铜镜沉思额间的红色印记时，门口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沈长明掩去面上的沉重，转过身，正对上顾谪那双让人沉沦的温柔眼眸。

“醒了？”顾谪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粥，缓步走进房间内。

“四喜不都告诉你了。”沈长明没好气道。

顾谪瞬间明白了沈长明不高兴的点，将手中的粥放到桌案上，便走到沈长明眼前，拉起沈长明的手，“别不高兴，是我对四喜胡说八道了些，可若我不说，四喜都不许我靠近你。”

“你还能怕他？”沈长明才不相信。

“我是不怕他，但我以后都要生活在这里的，我是不想你身边的人...不喜欢我。”顾谪眸中流露出一丝难过。

沈长明心底的那一丁点儿不快顿时消散，甚至还生出了心疼，不由说道，“我没有不高兴，你...你做的是对的，只是...也要提前告知我一声儿。”

顾谪眸中的难过瞬间消失，泛起笑意，“好，我知道了。”

沈长明不禁怀疑刚刚顾谪眼中所谓的忧伤是不是不存在的。

“我熬了清粥给你，你快坐下尝尝。”顾谪拉着沈长明往桌案前去。

沈长明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想，即便顾谪假装难过也没什么，他愿意纵着顾谪，在现在这点儿偷来的时光里。

等沈长明坐下后，顾谪坐到了沈长明对面，伸手拿起勺子搅拌起热气腾腾的粥。

觉得粥差不多温度刚好，顾谪舀起一勺粥，递到沈长明嘴边，“尝尝？”

沈长明有些不自在，伸手要去拿顾谪手中的勺子。

顾谪却缩回一截，“我喂你。”

沈长明放下手，乖乖张开嘴。

顾谪眸色浓郁，咽了下喉咙，半起身凑到沈长明面前，张口钳住沈长明的微启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