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碑身内蕴藏着万年之前的地心魔石,当它苏醒的那一刻,魔气铺天盖地的涌出。
站在石碑前祭祀鲜血的沈长明,顿时感觉到体内的灵核裂开无数道缝隙。
灵核的破裂一瞬间抽去沈长明全身的精力,他再也撑不住,双腿发软要倒下去。
“ 万一你身子离开祭祀的位置,祭祀就会被迫终止。”大祭司冥焰的话在沈长明耳边回响。
不能倒下,绝不能。
绝不能让祭祀终止!
沈长明在身体要歪斜的那一刻,猛地弯下膝盖,砰地一声跪在了祭祀的红色光芒圆圈内。
当看到沈长明的身体没有离开祭祀的位置,冥焰紧提的心骤然落下。随即安心闭上眼睛,念起一段逆转咒语。
当咒语念出时,趴在石碑碑身上的血蟒,鳞甲也发起红色亮光,同时吐出信子,发出嘶嘶声响。
石碑碑身上如同白昼的光芒,交杂着血蟒鳞甲的红色光芒,照耀在石碑下沈长明惨白的脸上,形成绚丽斑斓的光斑。
也正是这道光斑让沈长明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因为他在光斑里看到了顾谪俊美的脸。
“顾谪...”沈长明唇角含笑,轻轻唤道。
可光斑里的顾谪并未给沈长明回应,只神色淡淡的凝望着沈长明。
“顾谪。”沈长明伸出右手,想碰一碰眼前顾谪的脸。
“师尊...”
顾谪的声音显得须弥飘渺。
沈长明清楚的知道他是幻听了,因为眼前的顾谪唇齿未动。
“我有些想你。”沈长明对着眼前的顾谪低喃。
顾谪狭长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眸色从漆黑变作殷红,俊美的脸也逐渐变得狰狞,眉心浮现出一道红色印记。
“别怕,师尊来救你。”沈长明的右手终于碰到眼前的顾谪。
顾谪眉心的红色印记骤然发出红光。
沈长明忍住被红光刺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看着眼前的顾谪,“别怕,所有的疼痛丶折磨丶苦难都交给我。”
话音落下,顾谪眉心发出的红色光芒迅速涌进沈长明的眉心。
沈长明感觉到眉心发烫,紧接着是尖锐的疼痛。
疼痛到了极限,让沈长明一时间眼前发黑,看不清任何。
“师尊...师尊...师尊...”
顾谪须弥飘渺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沈长明耳畔。
“我在。”沈长明茫然的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师尊...师尊...”
顾谪的声音变得急切。
“我在。”沈长明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平视着前方,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带着茫然,却又夹杂了一丝静谧。
可那双眼眸却什么都看不清,所以不知道眼前光斑里的顾谪已经消失不见。
而他的身边却跪着一位实实在在的顾谪。
“师尊,别怕,我回来了。”顾谪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颤抖。
可惜沈长明听不见,他耳畔只有自己幻听的顾谪的声音,所以他还在一声声的回应着,“我在。”
“尊上,沈宗主恐怕是...”半跪在顾谪身后的白鹤年脸色苍白,话却未说尽。
顾谪没有理会白鹤年的话,一把横抱起沈长明,缓缓站起身。
白鹤年也跟着站起身。
横躺在顾谪怀里的沈长明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只一遍遍的说着,“我在。”
顾谪垂眸望着怀里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了的沈长明,良久,低头封住沈长明冰凉无血色的唇,“我知道你在。”
沈长明终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左手,抚摸上顾谪的侧脸。
顾谪沉寂的脸上露出慌措的欣喜,“师尊!”
沈长明却似乎没听到这一声呼唤,那双睁着的清冷眼眸中的茫然和静谧逐渐消失,失去最后一丝神采,变得空洞丶无神。
随之,抚摸顾谪脸颊的那只手也缓缓滑落,直至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师尊。”顾谪脸上的欣喜消散。
一旁的白鹤年面上露出悲痛,“尊上,沈宗主他...身殒了。”
顾谪恍若未闻,依旧低头深深地望着怀里的沈长明,“师尊,睡吧,我带你回家。”
“尊上!”白鹤年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沈宗主他已经身殒了!”
顾谪转头看向白鹤年,“他不会死,只要我在,他不会死。”
“尊上,你看看地面上沈宗主流下的血迹,你看看石碑碑身上吸噬的都是沈宗主的血,你再看看沈宗主的那只到现在还在滴血的手。”白鹤年大声道,“沈宗主的鲜血已经染满整个祭台,他真的去了。”
顾谪静静地听完白鹤年的话,然后腾出一直手握住沈长明垂下去的那只正在流血的手腕。
轻轻抬起,伸出舌尖,一点点舔舐掉沈长明手腕的血迹,延着手腕一直舔舐到掌心那条长长的伤口。
鲜血染红了顾谪本就红艳的薄唇。
当把沈长明的手整个舔舐干净,顾谪开口道,“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他!”
白鹤年眉心一紧,“尊上,你...”
“白鹤年,你该知道,师尊是我的全部,我要他活。”顾谪看着白鹤年,目光逼人。
“属下知道。”白鹤年垂下眼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