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后殿的殿柱下,沈长明安心的闭上眼睛。
守护在他腿边盘旋而卧的血蟒,也缓慢合上那双殷红的瞳眸。
一人一蛇的画面竟显得格外的静谧和睦。
沈长明闭上了眼,心里却并未停止思考。
他在看到石碑上的魔界古老歌谣内容后,心里一直有种感觉,顾谪继承的天魔族法力和古老童谣里那个天魔族少年领袖意外继承的力量相同。
可当看到宫殿殿顶上的五幅画以后,并未找到什么线索,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但同样是天魔一族,同样以血祭祀地心魔石,同样得到法力,如此多的巧合,两者之间又怎会没有联系。
若顾谪和古老歌谣里那个天魔族少年领袖继承法力是相同,而那个天魔族领袖少年应该也会和顾谪一样身带诅咒。
但古老歌谣中没有提到诅咒一事,宫殿殿顶上的画里也没有画出来。
那五幅画已经来来回回仔细看了两遍,画中的少年在继承了力量后额间没有咒印。
可顾谪为何会身上有诅咒?
问题出在哪?
到底顾谪哪一步做错了?
又或者自己到底漏了什么细节?
沈长明眉心不由皱紧。
感应到身边人情绪的不稳,血蟒猛然睁开双眸,瞪大殷红的瞳眸看着沈长明。
紧闭双眸的沈长明没有感觉到血蟒的注视,他脑海中还在回忆殿顶上那五幅画的场景。
突然,沈长明想起来什么,眉心又紧了几分。
血蟒探出头,吐着信子靠近沈长明的脸。
沈长明猛地睁开眼,正看见一个巨大的蛇头慢慢挨近自己的脸颊,只差一指的距离就贴了上来。
发现沈长明醒过来,血蟒把头迅速缩回去,重新将头卧在盘旋的身子上。
沈长明看着血蟒,“你是担心我昏了过去?”
血蟒懒洋洋的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说对啊。
“我没事。”沈长明露出轻松的笑,“而且,我好像找到了顾谪被诅咒的原因了。”
血蟒这次没有回应沈长明,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和你有关。”沈长明接着道。
血蟒的头抬了起来,一双殷红瞳眸紧紧盯着沈长明的脸。
“告诉我,顾谪继承天魔族力量时,你是不是还在地下陵墓内的岩浆河流中沉睡?”沈长明问。
血蟒吐了吐信子。
沈长明笑容越发大,“所以顾谪在石碑前以血祭祀时,你不在。可万年前那个魔族少年以血祭祀时,你在。”
血蟒又吐了吐信子。
“这或许就是顾谪为什么会身中诅咒的原因。”沈长明说道,“不过我还要找人确认一下这个推测。”
血蟒的头歪了歪,好似在问找谁?
“我要出宫殿找摩羯和那个最年长的魔界长老。”沈长明说。
说完,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血蟒吐了吐信子。
沈长明奖励般伸手抚摸了一下血蟒冰冷的鳞甲,“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
宫殿大门外,摩羯双手背后,来回徘徊。
沈长明进到宫殿将近一个时辰,宫殿内没传出任何动静,而摩羯又因为禁制根本进不去宫殿,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突然,从宫殿门内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一阵窸窣声。
摩羯不由停下脚步,看向宫殿门前。
只见宫殿门前出现一个白衣身影,正是他等的望眼欲穿的沈长明。而沈长明的身后,一只如同木桶粗的血蟒探出身子。
摩羯面色不由一变,大呼道,“沈宗主小心!你身后有一条蟒蛇!”
沈长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摩羯说的是血蟒,他忙开口道,“摩羯,它是跟我一道出来的,别怕。”
摩羯紧紧提起的心不禁放松下来,“原来...原来是沈宗主带出来的。”
沈长明边踏出宫殿,边说道,“对,它是守护地下陵墓的血蟒。”
血蟒边跟紧沈长明的步伐,边吐出信子,像是在回应沈长明的话。
摩羯看着血蟒吐出信子,不由头皮发麻,“这,这血蟒属下还是第一次见。”
沈长明此刻已来到摩羯身边,血蟒也紧跟在沈长明脚边。
摩羯不由后退半步,刻意拉开自己与血蟒之间的距离。
“它是你们尊上留在地下陵墓的,不会随意伤人。”沈长明安抚道。
摩羯点头,“原来是尊上的灵兽。”
“算是吧。”沈长明说,顾谪既然驯服这条血蟒,那么也称得上是顾谪的灵兽。
“沈宗主在宫殿内可查到些什么?”摩羯问。
沈长明说道,“我是发现了一些,但需要找人确认一些事。”
“沈宗主要找谁?属下带您去找。”摩羯急忙问。
沈长明说道,“我要找你说的那个会唱古老歌谣的魔界长老。”
“这...”摩羯面露难色。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沈长明问。
摩羯说道,“那个长老已经殒灭了。”
“什么时候的事?”沈长明不由眉心一紧。
“就在他来求见尊上那天过后。”摩羯说道。
沈长明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是自然殒灭还是被顾谪...”
“是自然殒灭,长老已经活了上千年,早已是大限将至。他苦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尊上从仙门归来。”摩羯立刻道。
沈长明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沈宗主本来要找他确认何事?”摩羯问。
沈长明说道,“他是唯一认出顾谪眉心咒印之人,也是会唱古老歌谣的人,我想找他确认顾谪所中的诅咒是不是原本可以避免的?”
“沈宗主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摩羯说。
“我怀疑顾谪继承的法力和古老歌谣里那个天魔族领袖继承的力量是一样的。”沈长明说。
“不可能一样!歌谣里没有提到诅咒一事,若是一样的,那个天魔族领袖应该也会和尊上一样被诅咒。”摩羯忙说。
沈长明说道,“我在宫殿里看到了五幅画,正对应古老歌谣里的内容,那个天魔族领袖和顾谪一样以血祭祀才得到力量,但顾谪祭祀时却绝对比他少了一样东西的存在。”
“什么东西?”摩羯问。
沈长明低头看向乖巧的匍匐在地的血蟒,“它。”
摩羯也看向血蟒,不可置信的问,“就这条蟒蛇?”
血蟒回应般吐了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