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灵墟门掌门裴柏之身上有伤,也没问出有用的线索,沈长明很快便带着顾谪离去。
从碧灵客栈出来,沈长明回想起裴柏之在他告辞时说的话。
“如今仙门之中动荡不堪,怕是有一场浩劫。沈宗主,不管外人如何说,我灵墟门绝不会因谣言而轻易下决论。”
裴柏之的话虽没表示会相信他,但也没说因昨夜被刺杀而怀疑他。
这让沈长明心底生出一丝敬佩之意,也下定决心这次仙门大会要抓住黑袍,给灵墟门和众仙门一个交代。
“师尊,黑袍应该是个女人。”
正满怀心事的沈长明在听到顾谪突如其来的话时,猛然看向顾谪。
或许是沈长明的反应太超乎寻常,好似被惊吓到一样。顾谪不由地伸开双臂扶住沈长明的肩,眼神关切,轻声道,“师尊,别怕。”
沈长明从不敢和顾谪正面谈论有关黑袍的事,怕顾谪会察觉出什么。
即便他知道终有一日会瞒不住顾谪,心里总想着能在将黑袍抓住以后,再找个合适的几乎将一切和顾谪坦白。
可现在,听到从顾谪嘴里说出有关黑袍的事,教沈长明怎能不心惊胆战。
“你从哪得知黑袍是女子?”沈长明尽力放平声音。
顾谪望着沈长明微微颤动的眼睫,“师尊忘了,紫霄宫那夜我和她交过手。”
沈长明当然没忘,那次他在乾墨阁突然晕倒,甚至魂识回到原来的世界。
黑袍也是在那时闯入紫霄宫,欲从萧言奕手中夺走凤瞳石。那是顾谪唯一一次和黑袍交手,从黑袍手中救下萧言奕。
“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沈长明抬眼看向顾谪,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顾谪伸手动作温柔地将沈长明落在脸颊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师尊事务繁忙,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青天白日的大街上,顾谪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沈长明不由地感到慌张。
他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看他们。
顾谪似察觉到沈长明的不安,向前倾的身子收回到正常距离,双手也从沈长明肩上落下。缓缓开口道,“我与他交手那次,他虽全身裹着黑袍,但打斗之间能看出几分身形,骨骼比旁人纤细,不太可能是男子。”
沈长明听完分析,不禁微微皱眉,“之前为何不说?”
对于沈长明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满神情,顾谪不但不畏惧,反而脸上显现出一抹带着宠溺意味的笑来。
“之前师尊从未与我单独讨论这些事,也不准我过问。若非今日裴云霄提起,我也差些忘记当时察觉的一点异常。”顾谪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让人可以感觉到的莫名的委屈。
沈长明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他的确不该责怪顾谪,之前他总是有意的避开顾谪谈论有关黑袍一事。
“是为师考虑不周。”沈长明讪讪道。
顾谪见目的达到,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嘴里却说道,“师尊,我已经长大成人,不是孩子。我可以帮助师尊,为师尊排忧解难。”
你就是我现下最大的难题,沈长明心中暗想。
若非怕顾谪发现他自身有魔气,沈长明何必日夜忧心黑袍会对顾谪下手,走哪都要顾谪在身边才肯放心。
虽心里如此想,沈长明还是很欣慰顾谪如此体贴他,浅笑道,“你现在不正是为我排解难题。”
若顾谪的直觉是对的,黑袍是女子这件事也是很大的突破。
一个女子若易容很难察觉,但若化作男子肯定很容易发现。
只要多留心参加仙门大会行为异常的女子,或者看起来面貌异常的男子,对于抓住黑袍定事半功倍。
等回到天衍宗落脚的客栈,沈长明特意叫来赤芫和萧言奕,将顾谪的猜测告诉两人。
萧言奕听完,不禁陷入沉思,他和黑袍打过两次照面。黑袍法力无边,杀人如麻,让他每每想起恨之入骨。
但现在细想来,黑袍的确看起来个子不高,整个人都略显瘦小。
“宗主,我跟踪那三人到了岳城郊外,三人才分开。”赤芫禀报起她今日所见之事。
她口中说的三人,正是早上在客栈大厅里诽谤沈长明残害仙界同门,昨夜刺杀灵墟门的三人。
沈长明问道,"可查到什么?”
“那两个年轻人是嵛山派之人,现已出了岳城去接他们的掌门。那山羊须的老者是空灵岛散修名叫虚禅。我跟了他一路,他在擎苍峰附近和玄音阁梦无惜碰面了。”
沈长明不由一怔,“梦无惜。”
萧言奕听完不由地开口道,“难不成黑袍是梦无惜那女人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