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家都随便坐啊，就当自己家、千万别跟我客气哈！”顾一野和高梁几人的到来让张飞心中异常欢喜。

阿秀更是忙不迭地招呼着几人坐下，不一时茶果点心摆了满桌，张飞的儿子好奇地躲在母亲身后，对这几个陌生的叔叔阿姨看了又看。

“张哥，这就是小飞吧？真可爱。”高梁说着从兜里摸出几颗糖来：“看我，来了也没想起给孩子买包糖。”高梁懊恼的道：“来小飞，这几颗你先拿着吃啊，回头叔叔再给你买！”

张飞把儿子拉到怀里：“小飞，还不快谢谢你高梁叔叔。”三岁多点儿的小孩一头扎到父亲宽厚的肩膀中，害羞的不敢抬头。

“这孩子见的人少、害羞呢。”阿秀不好意思地冲几人笑了笑。

“没事儿嫂子，都不是外人。”顾一野拿出个铁皮绿青蛙逗害羞的小娃儿，果不其然吸引了这孩子的注意力。

阿秀看三个大男人气氛正好便干脆去厨房安排稍后的饭菜，唯二的两位女客席明月和江南征见状也忙跟着过去打起了下手。

“嘿我说老顾，你瞅啥呢？张哥跟你说话呢。”高梁抬肘捣了捣旁边心神跟着飘走的顾一野道。

顾一野忙对两人赔笑道：“我的错、我的错，刚说到哪儿了？”

张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一野，你和席军医日后怎么打算的？”没看人一走这心都只差跟着一起往厨房去了吗。

高梁听了也甚是感兴趣地道：“可不嘛，老顾你们这也谈了几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啧~这家伙如今事业爱情两得意嘛！高梁不无心酸地想到。

顾一野心情颇好：“前阵子刚打了恋爱报告。”就这席伯母还嫌弃他们两个速度慢呢。

“呦，恭喜啊。”

“可不是，先说好了啊，将来结婚你的喜酒我可一定要喝的！”张飞也为他这小兄弟高兴的紧。

“说来高梁你那侦察连最近动静不小啊，我在团部可没少听说。”不愧是军校出来的啊。

“嗨，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要不咋立威呢。”高梁面上平平，心里却不免得意几分。要说没点真本事还真压不下那帮尖子兵。

“呵~老班长你看他那得意样儿。”顾一野摇头失笑的道。

张飞笑呵呵的：“都好都好，你俩都是这个！”说着他冲两人竖起个大拇指赞道。

那边厨房里三个女人也正聊着呢——

“还没谢谢席军医你送过来的药酒呢，我听老张说他喝了那药酒后早些年不小心留下的暗伤都好了许多呢。以前年轻一个劲的拼着干，可身体的损伤却没少让黑伢子他受烦恼，有时候更是半宿都睡不好。可自打喝了你拿来的药酒他就再也没有这些烦恼了。”阿秀高兴地说道。

席明月弯了弯双眸：“嫂子叫我明月就好，一野刚进部队时也没少得张连长关照，我也一直想感谢张连长来着，再加上我本身就是医生，做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席明月自是知道顾一野这位待他如亲兄弟一般的老大哥的敬重，所以一点儿也不吝向其展露好意。

江南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下有些怅然，面上却始终挂着抹浅淡的笑容。说来这三年她和高梁之间虽说走的很近，可她却总觉得两个人的相处似乎差了些什么而无法再进一步。

“呀、小江同志这个放着我来就行！”阿秀一把抢下江南征欲要上手的莲藕：“这是做个儿黑伢子他在山上挖得野藕，上面淤泥留着我来洗就好。”

阿秀向来佩服有文化的人，哪里舍得这两位继续在这不大的厨房闻油烟：“明月、小江，你们还是去外面坐吧，我再烧几个菜也就可以了。”

“那好，麻烦嫂子辛苦了。”席明月并未过多坚持，也实在是灶上鸡啊鱼啊的都在炖着了，她们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是跟着择了把青菜罢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能来我高兴着呢。”阿秀笑着说道。。。

“。。。来、来，大家都举杯啊、为这次相聚！”张飞高兴地道。

“好、为这次相遇！”高梁跟着说道，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杯子笑着碰在了一起。

饭后张飞坚持把四个人送出了家属院才停步：“一野、高梁，都加油啊！”

张飞没赶上那年的军校进修，他也清楚自己的军旅生涯怕是终其一生也没这两个年轻人来的广阔，可看着眼前出类拔萃的二人，他却只觉得庆幸，庆幸这两棵优秀的好苗子终于有了一展抱负的时候：“好好干！老九连出去的兵可没有孬的！”

“是！”即便如今二人军衔已和张飞平级了，可顾一野和高梁还是对这位昔日的老班长敬了个军礼，视线相交时眼中印着他们战友间所独有的默契！

“我说老顾，军区大比武你们夜老虎连准备的怎么样了？”四个人相伴着往军营外走去。

顾一野自信一笑：“随便拉哪个都行，我手下的兵那个个都出挑！”

“嘿~我说顾骡子，你现在很狂啊你！”高梁差点被他给气笑了合着谁手下有弱兵似得：“你说你才去夜老虎几天啊，这说话的口气就狂的没边儿了？还随便哪个呢，你当你手下个个兵王呢！”

顾一野冲他挑衅一笑：“不信？那咱就找机会练练？”他正瞅手下的兵缺对手呢。

“席军医，我可以也叫你明月吗？”江南征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两个俊挺身影，忽然对走在自己身旁的人说道。

“当然。”席明月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也慢了下脚步：“说来我们几年前就见过，不想却直到今天才有时间聊上，你说是吗南征？”

江南征这几年放假回家也不止一次的在父亲郑源口中听说了这位不仅在医学上大放异彩、且作战能力也同样出色的女军人。

“刚入伍那会儿，我和顾一野都对彼此很有好感，如果不是在那个特殊的时间，我想现在和他在一起的。。。”

江南征那时想不明白为什么顾一野能够那么快的抽身而去，虽然两人之间话并未说透，可那朦胧的情谊却是谁都心知肚明的。

席明月眼波流转间静静地看着对方，恰如一个最安静的倾听者。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江南征怅然地冲她笑了笑：“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是吗？席明月眼中闪过抹玩味的笑，她并没对此太过探究，反而是说起了顾一野当兵的初衷：“一野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兵，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到部队，也一直在为科学强军之路而努力奋斗。一时的懵懂好感并不能牵绊住他前进的脚步，相较私情来说、他更在乎的一直都很明确。”

他的浪漫少有人懂，正如那首惠特曼的《自我之歌》一般。。。

在江南征犹未释然忘却的这段青涩感情中，她下意识的仰望着自己想象中的喜欢，却忽略了身旁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相比喜欢而言，懂得才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