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隐瞒什么。
他在试探什么？
“这位不需要眼睛的阁下，能否收回您那深林污泽般的视线？”身着黑色执事服的兽耳女子端坐在茶几边，接受着四周好奇宝宝们的视线洗礼。
“尤其是头发花白的那位阁下，如若不需双目，可以捐献给需要的人类。”
“……”
相似的嗓音，相似的外貌，以及——
“悟，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从哪里弄来的咒灵，请麻烦从哪里塞回去。”
夏油杰感觉死去的白术被冒犯了，生前明明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装扮成面前一脸禁欲高冷毒舌的兽耳执事？
即使是好友见自己曾经的导师死去，心存芥蒂，帮忙寻来的替身也好。
“这很明显，不可能成为替代品，语气还有气味模式存在太大的差异了。”
忍住心中的怒火，夏油杰指着沙发上的女子给五条悟讲解，“人和咒灵，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忽然被好友叫过来的这只生物，很明显是咒灵。周身的气息，虽然有些熟悉，但咒灵非人的心跳和呼吸等细节太容易分辨了。
“别这么说嘛，杰，我如果说她是白，你会相信嘛？”
“不信。”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快问快答，起始于沙发上的咒灵，终结在沙发上地咒灵。
假.脱兔.真白术微抿一口炙热的热可可，出声打断身边快要插进她脖子里的手术刀，“这位小姐，请不要做那种危险的行为，即使我是咒灵也会感觉到疼痛的。”
而且，家入硝子，你的表情怎么大失所望？是恶魔的时候，你的刀就没留情过，现在是半个咒灵更是要了不得了！
小动作被发现了，家入硝子也不紧张，举起手掌示意脱兔抱歉，“不好意思，见到你总有一种想要把你解刨的想法。”
对于曾经的白术，家入硝子也曾经有过这种想法。前提是，她知道白术的食物并不是寻常的能量食物，而是咒灵与月光时。
“太阳，你是顶着太阳来的吗？”
白术害怕紫外线强烈的太阳，所以会经常带着遮阳伞往返大大小小的地方，有一丝一毫的太阳光都不可以。
家入硝子问出这个疑问，等待自称脱兔的咒灵回答问题。
“这位小姐的想法很危险，请二位控制一下她。”会怕紫外线，但脱兔是载体，也就能尽量适应一些。
刚想再和一口甜腻腻的热可可，未带手套的双手被左右两边的人抓了过去，握住自己的手仔细端详。
“来的时候没带伞，也没有遮挡任何光线，应该是不害怕。”
五条悟的六眼可以看清不同咒术师和咒灵体内流动的咒力，甚至是更深层次的体质问题，他也能大概摸索一些出来。
坐在沙发上，喝着热可可的咒灵，身上存有白术的术式。不是分身，就是记忆等重要内容被什么人封印在咒灵体内了。
所以，他才会给夏油杰与家入硝子说，这位可能是白术。
端详另外一只手的夏油杰，则在心中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只咒灵真的是五条悟前几天所说的老师灵魂的载体。那么，成为咒灵的她是否可以被自己操控？
“你和其他人，有签订什么条约嘛？”
“这位先生的发言很危险呢，请不要尊重一下在下的隐私，现在我只服从一位主的命令。”
白术自然能感觉到夏油杰心中在想什么，毕竟带了他少说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一举一动下隐藏的想法，逃不出白术的法眼。
想收她，孩子的想法很危险啊。
“杰，暴露目标了。”
五条悟打趣夏油杰想要收服脱兔的想法，她现在是伏黑惠的式神，存在灵魂上的联系，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拐走？
“你们难道没其他想问的嘛，要相信我的话啊，她真的是白。”五条悟再次重复他的想法，脱兔就是白术失忆般咒灵。
晃动手中手术刀上的胡萝卜，家入硝子有些想摸摸脱兔头上的耳朵，“拿这个给你换可以吗？”
“请小姐注意姿态，在下不是普通的兔子。”而且，你从哪里变出来的胡萝卜啊。
咔嚓——五条悟接过家入硝子刀尖上的胡萝卜咽下一口，“兔子不是色盲吗，你和普通的不同，那你说说外面的树也什么颜色？”
“黄的。”
“错，是粉色。”
“……”
【你骗我。】
白术在脑中控诉系统不道德的行为，居然给她错误情报。
再加上脱兔本身是一个色盲，只看得见绿色和蓝色。齐全了，白术的世界到处都是这两种颜色的马赛克。
说实在点，周围什么表情和状态，都是系统一直在脑中给白术说的。可没想到，系统罢工了。
【太累了，我们睡吧。说不定明天他们就给忘了。】
【说不定明天我就可以被主系统扣分了。】
白术无情揭穿系统想要摸鱼的想法，拿出主系统来打压它。
【等……等等！我错了，请在给我一次机会！】
“她说谎根本没有任何心跳起伏或者小动作，根本是把谎言作为日常的生物啊。”
五条悟试探脱兔，就是想看看她是否诚实，有没有留在伏黑惠身边保护他的能力。
结果，很好，和正义正真沾边的，这只咒灵没做任何一件事。
不禁，五条悟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你谎话连篇，心不会痛嘛？”
“如果痛，恐怕早已是脱离世俗的存在了。”
“你说她是老师，可对方根本不承认，你有什么妙招？”
跟着五条悟一起试探脱兔是否是白术的家入硝子，在某咒灵短暂去寻找食物的空档，快速和两位同伴交流。
“要是把她逼急了，会不会又跑掉？”
前不久的问题询问到关键点上，对方就借着需要补充能量的借口暂时离开了。虽然还没有出学校，但位置现在绝对不在厨房。
一个替身，也值得他们这般思考琢磨？
夏油杰不明白五条悟找来所谓转生后的白术，是什么的心理。
愧疚？怀念？但那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人重新活了过来可以解决的。
心中存在芥蒂，可夏油杰还是皱眉说出他的想法，“凭她可以无伤进入学校的结界？”
学校周边设有结界，是高层某位咒术师防止咒灵入侵设下的，前些年在白术的特训中被五条悟他们打碎。之后，白术进行新的一翻加强重设。
“能进来结界的咒灵，说明不是结界的设下者，就是结界允许进入的许可者。”夏油杰说出一样一条消息供两位证明。
在见到脱兔的第一瞬间，夏油杰并没有这番的想法。等接触后，发现对方是咒灵，夏油杰想起结界的问题，以及过于对方身上过于可疑的表现。
敲击茶几桌面脱兔喝完留下的热可可杯子，五条悟沉思片刻，点头，“能证明她就是白的方面还有很多，但对方不承认装糊涂，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就像硝子说的，把她——”
“咳咳咳——”
家入硝子咳嗽几声，示意五条悟人回来了。
“没什么好避讳在下的话题，你们所说的那位女士，是不过与在下拥有部分类似的地方，但并不意味我们是同一人。”
把失去人的影子夹杂其他的感情放在另外一个生物身上，替身的恶俗趣味？三人中，已经有人产生抵抗心理了。
瞥了一眼坐立难安的夏油杰，白术清楚他是没有任何背后势力才达到这样的高度的。家入硝子有反转术式，五条悟有御三家和六眼，他只有曾经的自己与难以下咽的咒灵。
过去的白术大概等于夏油杰最后的亲人，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最后的亲缘被掐断。死亡的痛苦原本要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冲淡，结果五条悟找来自己。
好比过去的悔恨被他人发现，旁人不知，以为找来替代品会让你开心。然而，身在深渊中的本人长时间呆在黑暗中，会害怕光明与希望的。
因此，五条悟你这次找自己来学校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们之间存在的间隔在慢慢增大啊。
“阁下最好还是关注眼睛比较安全，在下看来，似乎某些人类的命运存在一定的转折。”
提醒五条悟最好在这个时期收敛一下他的气焰，太过于强盛，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想当年白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味地以为，只要强大到谁也达不到的地步，不论什么问题都会解决。
年少高傲，遇见了老怪物天元的算计。调职，被迫躲藏，悬赏令，有时候白术在思考天元是不是除了自己不算计，谁都会遭他的黑手。
“话已至此，我们也不想过多的与你纠缠，大方的承认你就是——”
咻——一个人影从沙发上猛然站起，“够了，悟。”
你根本，就不懂失去她的痛苦。
打断五条悟继续逼问脱兔不是夏油杰的本意，但无法忍受猜忌后会不会是失望，低头的他沉声道：“我还有任务要处理，先走一步。”
夏油杰脸色有些难看地挥手告别纠缠脱兔的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也有实验需要进行操作，走了。”
电话快要被打爆的家入硝子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待下去了，现在她的反转术式是高层十分重视的，今天空出一个小时是他们最大的极限了。
两人离去后，见曾经发誓要三人同体的小队出现四分五裂的现象，白术并没有感觉太过于惊讶。
毕竟，时间会拉开所有人的距离。
剩下的你，决定一意孤行吗？
“人都离开了，不谈谈吗？”摩挲脱兔根本没喝几口的热可可，甚至可以说纹丝不动的冷可可，五条悟深信她就是白术。
装作喜欢热饮料，其实心理想把所有有温度的生物冻上。饮料递给她时，没动一口。
“不清楚阁下一直纠结于什么，过往的伤痛，现金友人的离去，还是无能为力处于被动的地步？”
不论是哪一种，五条悟你的处境不是能用强大挽回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你是怎么做到成为惠的式神的，但是你绝对拥有曾经的记忆，谈谈契约的事吧。”
微笑，白术并不清楚五条悟调查到什么，但这种事情还不是时候谈起，回绝他的建议。
“抱歉，阁下的问题能说的再清楚一点吗？在下的记忆，只从被召唤出来时才拥有。”
“糊弄我可没那么容易，房间外从你进来我就又加了一层结界，不说可不能确保你能活着出去。”五条悟随意说着他的后手招式，不说他可以在他的领域中催眠对方，也是不可以的。
“逃，没有任何作用。”
“面对，没有任何意义。”
话音刚落，身边的咒灵歪头，双手一合，啪——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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