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微颤动的门扉上收回视线,阎橘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他侧着身子,在等她先走。
今日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偏瘦的身材就像一个行走的衣架子,其实那张脸就已经够招摇的了。
“试试。”
阎橘看着他从大衣里面掏出来还带着余温的猫耳朵,在对方清冷的注视下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咸香可口。
猫耳朵这种东西,在这异国他乡难得。
她也就多拿了几块,袋子已经塞入她的手中:“全给我了?”
家里的教养不允许,但是,阎橘也遗传了母亲的馋。
她吃得眉眼弯弯,这世界果然只有美食不可辜负。
见他轻轻颔首,她道了一句谢,两颊鼓鼓,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他的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隐藏得极深的情绪翻涌,见她看向自己,不经意的将视线移开。
安置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女孩白嫩无害的小脸,看起来就很好捏。
“教授,您的厨艺也太好了吧,”香脆可口,而且连猫耳朵的形状都做得和大街上卖的一模一样。
他挑眉,妖冶一笑,婉转着流光的眼眸,此刻就像琉璃般晶莹剔透,但阎橘的目光还是在猫耳朵身上,他的笑凝固了。
“对了,”阎橘抬眸终于给了一份关注,她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黑色的古董手表,表身似木纹,但摸上去是金属的材质。
又是吃人家的,又冤枉人家是杀人犯,又收下了人家的礼物,阎橘寻思着当个回礼或者赔礼也行。
她晃动手腕那只手镯,将手表放到他面前:“这个就当回礼好啦,谢谢教授的投喂,还有您老人家不计前嫌。”
老人家三个字似乎刺激到了某人,他凝望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幽深的神色。
在她走后,他懒倦的靠在座位上,不知为何,他无法像面对那些人一样,游刃有余,掩饰住所有情绪。
大概是因为她见过他所有的情绪,虚伪的,灵魂下的腐朽。
他伸手将手表收入怀里,有时候他希望她记得他俩在幻境里面的十年,有时候他却希望她忘记,忘记那个真实可怕的他。
将笔记本里面的灵魂重新纳入,他也接收了灵魂的渴望。
一开始生出了好奇,所以有了小镇的相遇,第一次见面,他压制住那个疯狂的灵魂碎片。
他想否认,想要杀掉那个已经严重影响自己思绪的女孩,却开始了更加疯狂的集齐了自己的灵魂。
因为他记得,女孩喜欢好看的人,而不是一个非人的怪物。
像春日的草,疯长的思绪,将他带到女孩的面前,他的魔杖无数次有机会对准她,结果见到人那一刻,他却想跟着她回家,想将人狠狠地嵌入他的骨血。
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学做菜,大名鼎鼎的黑魔王,放下了魔杖,拿起了菜刀。
下属恍然大悟,说民以食为天,邓布利多那个老头馋嘴,毒死他是个好办法。
被刀切开又愈合的手,仿佛无声的嘲讽……
他在笑,窗边映出半边邪恶的红眼:“你说你只愿和她分享棺材的甘美,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