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孟鹤堂一人来到孟府门口,看着那个古香古色的门楼,孟鹤堂心里说不出的阴郁。
孟鹤堂一人进了跨院儿,左右两边站着两排人,正当间,孟凡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旁边放着茶台,一个人正往里添着水,看见孟鹤堂进来,摆摆手散了其他下人,左右两排的人却没有动。
“哟!堂弟来的真快!还没吃早饭吧!来,跟哥哥一块喝杯茶。”
孟鹤堂撇了孟凡一眼。
“我不吃你的茶,我来带二爷回家。”
“堂弟啊!既然你都说了,为兄也不好扣着人不放。去,把二爷请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架着二爷走了出来,纯白色的里衣上星星点点的沾着红色,已经有些暗红,不难看出是旧伤已经干了的血迹,手腕处有勒痕,是被捆绑的痕迹。
二爷见了孟鹤堂,情绪有些激动。
“孟凡,你个畜生,你想那我威胁他做什么!”
孟凡淡淡的开口:“堂弟啊!你也看见了,你的角儿脾气不好,我好好的请他来唱戏,他却不领情,砸了我的花瓶,烧了我的字画,前前后后扔了我不少的古董,堂弟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孟鹤堂拼命的按捺住内心想杀人的冲动,开口说到:“我家角儿砸了你的东西,损失我来陪,可他身上的伤你也得陪。”
“二爷身上的伤啊,都是下人干的,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知道二爷精贵,还以为是我从哪个腌臜的地方赎出来的戏子,手脚不干净了些,这样,堂弟要是生气,我把他叫来,您一枪毙了拉到!”
说着,一个人递给了孟鹤堂一把枪,孟鹤堂掂了掂,这重量,只有一颗子弹。几个人拽着一个蒙着头的人出来,孟凡一挥手,那人头上的黑布被人拿了下来,孟鹤堂一看,就是那个广德楼的叛徒。
那人一见孟鹤堂手里拿着枪,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请孟鹤堂放他一条生路。
孟鹤堂举起抢,越过跪在地上那人,枪口直直的对准了站着的孟凡,左右两边站着的人见状,都从腰间掏出短枪,一个一个都对准了孟鹤堂的脑袋。
孟鹤堂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砰的一声枪响,地上跪着的那人顿时没了气息。
孟凡笑了笑,对着两边的人说到:“干什么呢?都把枪给老子收起来,小心走火伤了孟老板。”
孟鹤堂一把把枪扔在地上,转头看着孟凡。
“我现在能带二爷走了吗?”
孟凡慢慢的坐回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堂弟,二爷欠我的,还没算清呢!”
“我说过了,他欠你的东西,我自会还上,钱,我马上找人给你送来。”
“堂弟,我这一大帮子人都看着呢,好歹我是个当家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二爷一个人坏了规矩,否则我以后还怎么管我这帮兄弟。”
“你想怎么样?”
孟凡给自己添了一杯水,又拿起一个新的杯子到了杯茶,抬手给孟鹤堂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桌上。
“堂弟,哥哥请你喝茶,只要你来把这杯茶喝了,二爷的账一笔勾销。”
这时,左右两边站的人纷纷从腰间抽出手臂粗的木棍,孟鹤堂看了看两边,又看了看前面的二爷。
“孟哥……”
二爷不断地摇着头,示意他不要。
“孟哥,你走吧!”
孟鹤堂没有回答二爷,看着孟凡问了句话:“我喝了你的茶,你便放我们走?”
“不错!”
孟鹤堂把袖子往上卷了卷,抬腿就往茶台前走去。
刚走了一步,旁边的人拿着棍子对着孟鹤堂的腿就是一下,孟鹤堂反应不急,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孟鹤堂吸了口气,慢慢起身,刚起来,棍子对着后背又是一下,孟鹤堂向前趔趄了一步,又是一根棍子,这次直直的落在了孟鹤堂的前胸上,只要一下,孟鹤堂的身形晃了晃,一口血就吐到了地上。
“孟哥!”二爷在旁边哭的梨花带雨,却被旁边的人牢牢抓住不能动弹。
孟鹤堂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棍子密密麻麻的落在孟鹤堂的腿上,肩上,腰上……
最后一步,孟鹤堂总算走到了茶桌前,孟鹤堂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他不知道那是汗还是血,顾不上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孟老板,你喝了我的茶,我也准守我的约定,二爷欠的账,一笔勾销了,送客。”
孟凡两手一甩,背手进了屋,两边的人也跟着退下,困着二爷的人松开了手。
二爷一个箭步冲到孟鹤堂身边,扯下身上的帕子按住孟鹤堂还在流血的额头。
“孟哥……”
二爷的气息断断续续,他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问孟鹤堂哪里疼。
“走……走,回家……”
孟鹤堂靠着二爷站住,牵着二爷的手往门外走。刚刚跨出大门,孟鹤堂突然站住不动了。
二爷颤颤巍巍的开口:“孟哥……怎么了,啊?怎么了……”
孟鹤堂站住,右手慢慢抚上了胸口,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身上的大褂,染红了脚下的青砖地。
孟鹤堂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天边的云,耳畔的风,身边二爷焦急的呼喊,渐渐的,都听不到了。
“走……走……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