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坠入深海,黑暗和恐惧包围了我,我本能的闭气不敢呼吸。只感觉快要断气。
一只手从天而降要拉我出去,在脱离水面,我才敢大口大口呼吸,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我惊醒过来,出了身密密的冷汗。下意识往被子里窝了窝。
被子?不对,我不是倒在溪流里了吗。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看周围的装潢,这里是…山神庙啊!此刻我就躺着神像后的草垛上,被一条大棉被裹个严实。
屋外传来声响,门被打开了,我缩了缩身子,假装没醒。偷偷去瞄。
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穿一身青色短衫,留着齐肩发,款款风度,气质如玉,要不是他手上端着洋瓷碗,我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本来想偷偷看,到后来我直接盯着他。他面上窘迫洋瓷碗 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坐在床边,嗯…草垛上,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贴着我的额头,又给我把脉。
没想到这位大哥哥是一名中医啊,那认真严肃的模样带动我紧张的心。
“大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拖着音,抽泣含糊的抹着眼泪。
“乖孩子,吃了药,就好了。”他终于笑了,如同三月春风十里桃花,美好触目。
我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两口吞了药。随手想去掏小兜里的糖,才发觉,出来没带外套,没有拿。只能慢慢消化嘴里的苦味。
他似乎看出些什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大块酥糖。好像是手工制作的,不是很平整。掰了一小块给我。
好吃的,酥酥脆脆的外衣,绵密细腻的口感。我笑的很明显。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许粟粟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这个村的嘛?”我一边咀嚼,一边发问。
“卿长生,不是,我家住隔两个的村。”他已经站起身,端着空药碗,准备出去了。
我掀开大被子,发现身上干干爽爽的,裙子也没有湿,也没多想。
从屋里探出个脑袋,“大哥哥,你经常来这嘛?”
他收拾药罐的手顿了顿,“常来。”
“那我可以约你出来玩嘛?”
“嗯…我不喜被外人看见。”
“我也是!没有别人,就我们俩,我只认识你。村上人本来就少……”我说着说着有些莫名伤心。
“好,我这些天,白日都会在此。”
“那你就是我在这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啦。”我开心的想去拉他的衣角。他呆在那任由我拉了。
“朋友嘛?”
时间还早,我和他坐在台阶沿上谈天说地,和他讲大山外的世界。
他明显有些听不懂,但又很好奇。听的很认真。
他眼神犀利的问我外面那么好,我的病又怎么没有办法医治。
我无话应答,他笑了笑说,没事,山神会保佑你的。
我也笑了,我自小在医院乱窜,也见过尸体,有的因车祸甚至拼不出人形。我不信鬼神。
但我还是拉着他一块拜了山神,上了香。或许呢?或许有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