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摇光怔怔地看了手中的碧游半晌，无奈地轻吐一口浊气，以一种风轻云淡的姿态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坦然承认。
她仿佛不知道此战之后所要面临的非议，还有一群损友的嘲笑。
江山代有才人出。
摇光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去对待玄女，晨曦从其背后穿过，翩翩栖息在鸦羽似的睫毛和绸缎般的青丝上，仿若其末梢点缀着碎钻，映照着琥珀似的眼睛是一片万里无云晴空下的明亮澄澈。
这不是能以高高姿态欣赏打趣的小辈，而是一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追逐超越的后起之秀。
摇光笑意盈盈地夸赞道：“你很厉害！”
墨渊弟子和素锦族人们一片哗然，要知道摇光曾经对最得墨渊看重的弟子叠风也不过一句平平的不错而已，当然昆仑墟的大弟子现如今不能与百川书院的山长相提并论，即使在不久之前他们也曾口无遮拦地将二人同日而语。
玄女依旧执拗地看着她，不骄不躁，就像她走过酷暑寒冬，等过雨停天晴一样，安静地等待着摇光的一个回答。
蕉童早在玄女和摇光结束时就将记录她们比试全过程的留影石妥帖收藏起来了，在她旁边的叠风用犹疑的眼神看着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蕉童偏过头，偏淡的眉眼、下垂的眼尾使得她更加柔软无辜，自然而然地说道：“做教材啊！”
玄女总会把自己与人比试或者探宝历险的经历做成幻境，让学生们去历练增长经验，蕉童等老师有样学样也喜欢炼制幻境，更何况这还是两大上神的比试，得让多少学生受益匪浅啊！
“教材？”叠风有些不解，但是也知道这些事情不会对一个外人多说。
蕉童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无非是担心用这留影干什么坏事，她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们可不会用这东西打什么坏主意，这上面毕竟还有我师父。”
叠风面上讪讪，摇光上神落败的影像若是被有心人进行改编造成不好的影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也是对天族颜面的损伤，总归是师父的至交好友。
蕉童嗤笑一声，又拿出一块留影石，她有预感接下来的场面才解气，她定要复制百八十份给师兄师弟师妹看看。
对上玄女纯净的目光，摇光收敛了笑意，面色肃然，掷地有声说道：“不分青红皂白伤及百川书院，是摇光之过；挟私惩戒司音，是摇光之过。惶愧奚如，还望海涵！”
摇光深深地弯腰作揖。
这算得上把上神的颜面全抛却了，是很诚恳很诚恳的道歉。
就连原本对摇光纠缠烦闷疲倦的墨渊都不禁侧目，他的视线忍不住放在了那个清瘦的少女身上。
来自遥远苍梧之巅的话语并不真切，就像一场轻飘飘的梦一样，蕉童拿着留影石的手微微颤抖，眼角湿润。
看啊，我们终于等来了这高高在上的神祇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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