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钝的疼痛缓缓在躯体间蜿蜒开来,筋脉被澎湃的灵力洗涤淬炼,容纳再拓宽。
一遍又一遍。
这种感觉说不上有多痛苦,如蚂蚁咬蛰一般尚且能够忍耐,但时间久了便有些受不住了。
光洁的额头沁出薄薄的汗珠,苍白干裂的唇紧紧地抿住,玄女脸上浮现隐忍的神色。
折颜手疾眼快直接弄晕了她。
“折颜,玄女还好吗?”
白真飞奔而来,起伏的胸膛粗喘着气,显然是看到雷劫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折颜回答:“无碍,洗髓伐筋罢了,我怕她太疼了让她暂且睡过去了。”
白真盯着玄女惨白几乎透明的小脸陷在汗湿如云堆积的乌黑秀发之中,想伸出手抚摸她微蹙的眉尖,半途却又缩了回来。
沉默良久,他才语带怜惜对折颜说道:“原本我们是找你帮忙的,没想到这劫竟教她自己渡过去了。”
“这丫头志气高,能忍他人不能忍之触忤,能为他人不能为之事功。我们都看错她了。”
都说白真高傲,折颜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甚至更深,只不过他能够完美地将他的傲慢隐藏在风流不羁,不沾世俗的外表下。
折颜稳稳当当地抱住怀中之人,依旧带着往日的懒洋洋,传在风中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此事是我不对,不该贪醉不去见她。”
白真诧异地看了折颜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我并不是苛责你什么,擅自登门拜访本就是我们的错,但玄女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如果她向你请教什么,麻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教她。”
折颜一边抱着玄女慢慢往木屋一边问道:“你想让我收她为徒?”
“非也!”
几息之间,一旁沉睡中的玄女呼吸渐渐平稳,仿佛不再遭受痛苦的侵蚀。
白真渐渐放下心来,笑道:“不过是个临时顾问而已,你也教不了她太久的。”
折颜知道白真从不会个人私情夸下海口,他也清楚以玄女的资质和出身能够在这般年幼修成上仙足以证明她的天赋过人。
他倒真的起了爱才之心。
“你这样说,我也不愿意明珠蒙尘,黯淡无光。”
灼灼璞玉,静世芳华,一如玄女。
“只是小五同玄女相处那么久,竟然没学得她身上一星半点儿的勤奋上进,人家都已经是上仙了,她出生就是神女,如今还是神女。”
“真真,你这个妹妹应该好好督促督促,管教管教了,都要玩野了。”
折颜叹息着,脸上确实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白真看着整个人透着担忧焦灼,步履匆匆的白浅,一阵心塞无奈。
“这些年还好些,修为总有些进步,不过还是太爱偷懒,玄女训了几次也不知悔改。”
“总归还有阿爹在操心,听说最近给她找了好几个老师,务必要好好治治她。”
白浅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替玄女高兴她成了上仙,就听了这么一个噩耗,顿时宛如晴天霹雳,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