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那你吻我
十八岁。
天空，和十七岁的时候一样，忽明忽暗。
黄昏，和十七岁的时候看到的落日一样，赤朱丹彤。
风还是那样不带情绪，但那已经不是十七岁的风了。
日子还是那样平静且流长。
但是许多人，相似的面孔，却已经不再是昨日的模样了。
北城的十一月并不太冷，阳光还时常带着热气腾腾的感觉。
今年马嘉祺的生日没有办什么派对，他和姜柔娜两人一起庆祝，买了个蛋糕，在姜柔娜的旧家吹蜡烛。狗狗乖乖地趴在他们的脚边，和他们一样开心。
姜柔娜买了一大堆零食，蛋糕也是她准备的。
马嘉祺说：“你又打算把我吃成胖子吗？”
姜柔娜：“你每天跳舞消耗那么多，怕什么？”
马嘉祺：“都是垃圾食品啊！”
姜柔娜：“你嫌弃我了？你以前都不说这些是垃圾食品啊！”
马嘉祺：“我是怕某人吃胖了上镜不好看！”
姜柔娜笑道：“放心放心！某人也是吃不胖体质！哈哈！”她拿了个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面的蜡烛。然后唱了一首生日歌给马嘉祺听。
马嘉祺许了愿，吹灭了蜡烛，然后切蛋糕。
姜柔娜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一档综艺节目。
两人一边看综艺，一边吃蛋糕。
忽然听到敲门声，姜柔娜愣了愣，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是姜强。
姜柔娜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现，有些不知所措。
姜强进门口，见到马嘉祺。
马嘉祺有点吃惊，立马站起来，礼貌地叫人。
姜柔娜赶紧解释说：“爸，这是我同学。他生日......”
姜强点点头，也有些拘束。
姜柔娜给马嘉祺使个眼色，马嘉祺立马切了一块蛋糕给姜强递过去。
姜柔娜给姜强倒了杯茶。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姜强坐下来说。
“什么事情？”姜柔娜把茶杯放在他的面前。
姜强接过马嘉祺递上来蛋糕，端在手上，没吃，他继续对姜柔娜说：“你妈知道我给你买房子的事。”
姜柔娜：“那怎么办？”
姜强：“她没说什么，你劝劝她，搬回来住。”
姜柔娜：“我怎么劝啊，我妈那倔强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强放下蛋糕，说：“物业通知我，说这边最近有小偷溜进来，已经有两户遭殃，我过来看看你。”
姜柔娜：“这么严重啊？”
姜强：“小偷已经抓到了，但是你出入也要注意安全。”
姜柔娜：“知道了爸。”
姜强：“今天礼拜天，不用做功课？”
姜柔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等下就做。”
姜强看了看马嘉祺，对姜柔娜说：“学校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说你的成绩退步了许多，让你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姜柔娜：“嗯，我知道了。”
姜强坐了一会儿，气氛越来越尴尬，他才起身说要走。
姜柔娜送他门口，他刚准备走，楼道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影。
姜柔娜和姜强定眼一看，居然是叶芳芳。
叶芳芳指着他们说：“姜强！原来我猜得没错！你真的给他们买房子！”
姜强有些慌乱，看起来，这件事情他是瞒着叶芳芳进行的。
姜柔娜正想说话，姜强把她往屋里推了推，然后关上门。
姜柔娜看着被关上的门，然后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有些无力。
马嘉祺在她身后，说：“怎么了？”
姜柔娜：“刚才那个人，是我爸现在的老婆。”
照这种情况看来，姜强肯定要被叶芳芳折磨一番。姜柔娜什么都做不了，她刚才真的好想和叶芳芳吵一顿的。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的家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父母离婚，姜光蹲监，全部都是这个叫叶芳芳的女人带来的祸水。
姜柔娜恨不得自己能够一下长大，可以赚很多钱，买房子给姜美玲，搬这个地方，搬到离他们远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用见到叶芳芳。
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学习成绩差到倒数几名老师找到父母的高三学生。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她觉得糟糕透了。
姜柔娜靠在门口面，慢慢地滑落下来，坐在地上抱住双腿。
外面的吵闹声持续很久，叶芳芳的声音非常高分贝，把邻居都吵出来了。一片骂声在门外响了好一阵才停息。
马嘉祺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说：“没事的，他们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去解决。”
姜柔娜：“我是不是特没用？”
马嘉祺：“怎么会呢？”
姜柔娜：“我以为自己可以快点成功，快点赚好多钱，就可以不用再过这样的生活，可以离开这样糟糕的日子......”
马嘉祺：“慢慢来，不着急，你可以的。”
姜柔娜看着马嘉祺的眼睛，眼前的人长得那么好看，对她如此温柔，她自己却糟糕透了。其实她心底里，自卑到骨子里了。大家喜欢她，也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已，没有人真心地爱她吧。
姜柔娜说：“阿祺......你喜欢我吗？”
马嘉祺脱口而出：“当然。”
姜柔娜：“那你吻我。”
马嘉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姜柔娜的嘴唇就贴上来了。
他被强吻了，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姜柔娜松开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今天是你生日，你觉得，我这份生日礼物如何？”
马嘉祺：“别闹了。”
姜柔娜嘟了嘟嘴，她没想到自己主动献身，马嘉祺居然不要。
姜柔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马嘉祺：“姜柔娜，你别乱想了......你心情不好，我们下次再......”
姜柔娜抱住他，任性地撒娇：“不行，你今天不能走，你得陪我！”
马嘉祺被她打败，留下来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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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周京雨回到家里去，她翻了一下日历，日历上面用红色的笔打了个爱心。
今天是马嘉祺的生日，她拿着手机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发信息。她以为会像去年那样，搞个生日派对，要不是，姜柔娜也可能发起一顿饭的聚会。但是没有，平静得很，好像没有这个日子那样。
周京雨也不好意思去问姜柔娜。
她这么关注马嘉祺，会被姜柔娜发现的。
姜柔娜的心思有时候很锐利的。
周京雨拿着手机，输入框里的生日祝福语打了又删掉，然后又重新打，可就是没有发送出去。
吴妈端下午茶给她，她本来在发呆，不小心便把消息按了出去。
如她所料，没有回复。
周京雨心情有些烦躁，下午茶都不想吃了，让吴妈撤走。
她翻开作业，写了几分钟，完全写不进去，便扔下了笔，去练琴。心情烦闷，连琴都弹得乱七八糟的。
她的脑海里总是想象着，如果，在他的自行车后座的人是她，那该多好。如果，站在他身旁的人是她，那该多幸福。
她甚至想，如果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个撞倒他的黄昏之前，她一定会让钟叔好好开车，注意别撞到任何人。
如果可以，她不想遇到他。
可是他们还是相遇了啊。
周京雨把自己埋在被窝里，直到夜里，她的手机才震动了一下，出现了马嘉祺给她回复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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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气温有点儿漂浮不定，天气愈来愈冷。
姜柔娜裹了裹外套，锁好门，和马嘉祺一起下楼。
马嘉祺骑着自相车，载她往姜美玲住的房子那边走。
姜柔娜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抱着他。冰凉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她干脆整个脸都埋在马嘉祺的后背里。
她本来没打算回家的，但是马嘉祺说，既然姜强都开口让她去劝劝姜美玲，她应该去的。
姜柔娜听他的话，她觉得马嘉祺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到了巷子口，姜柔娜从后座跳下来，往马嘉祺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那我回去啦！”
马嘉祺：“嗯，回去好好说话，别吵架。”
姜柔娜：“我知道啦。你也回家吧，外面冷。”她抬起手帮他理了理领子。
马嘉祺：“去吧。”
姜柔娜：“我先看你走。”她以为马嘉祺会说，你先走。
可是下一秒，马嘉祺便毫无留恋之意，蹬着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寒风中。
姜柔娜嘟了嘟嘴，转身往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走去。走到尽头，就是她的家了。她开了门，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姜美玲还没回来。
她打开冰箱，看到有些食材，便做了一顿简单的夜宵，然后给姜美玲发信息。
晚些时候，姜美玲下班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
姜柔娜说：“妈，我给你做了宵夜。”
姜美玲坐下来吃东西，和平常一样，冷着一张脸。
姜柔娜不知如何开口，让她去劝姜美玲，是件多么艰巨的任务，当初卖房子时她不也劝过她么，她还是一声不吭把家给搬了。
这次也未必劝得成。姜柔娜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
她憋了好一会儿，说：“妈，那个......其实爸把房子买回来，也是希望你可以搬回去的，你就搬回去吧。”
姜美玲拿勺子的手僵了一下，说：“姜强让你说的？”
姜柔娜：“不不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妈，那是爸补偿给我们的，我们回去吧。”
姜美玲没再说话了。
姜柔娜：“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姜美玲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柔娜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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