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蛰伏已久
马嘉祺也一个人住，挺无聊的，所以他时常去姜柔娜的旧家，和她作伴。
一起打游戏，或者一起遛狗，时不时还能买点菜一起做饭吃。
他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但是他依然无法改变，他想要离开北城的心。
无论毕业之后，能不能考到大学，他都决定离开的。
在北城，他几乎没有亲人了。
与姜柔娜，像是互相取暖的伙伴。
他喜欢姜柔娜，大概也是因为，即使家庭关系不好，她仍能那么开朗乐观吧。
一样的年龄，相似的家庭背景，加上漂亮的外貌，爽朗的性格，彼此之间就非常容易产生好感了吧。
可是仅仅是喜欢而已，马嘉祺有时候觉得姜柔娜挺烦的。
他可以看到她的许多缺点。
可是他毫不在乎，也并不是因为包容，或者足够的喜爱，有时候仅仅只是懒得管。
姜柔娜却在乎得多。
所以经常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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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的时候，其他轰轰烈烈的事儿一起铺天盖地砸得人喘不过气。
金秀雅想逃的，离开这个充满是非、真相的世界、可是仍未到时候，所以只能去面对，面对这一切。
金秀雅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
她睡觉时经常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虽然健忘，但一些记忆却变得愈深刻。
头晕和疼痛感因为那两瓶昂贵的药丸而减轻许多。
其实她隐约猜到什么，只是不想那么快去面对。
一切都很突然，但其实，蛰伏已久。
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有因有果，要发生的始终逃不掉。生命，是来这世上游离一趟的基本条件，这条件的长短，因人而异。
可无论长与短，存在始终存在过。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只有自己，才能宽恕自己，救赎自己。
她想好好活着。
无论一切变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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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了好几天，然后又连续下了几场暴雨，暑气有些消散。
日子依旧机械地过着，日复一日。
头顶上的风扇呼啦转动着。
午后的蝉鸣响彻整个慵懒的夏季时光。
临近期末考试，又开始进入兵荒马乱的状态。
期末考试临近，学习压力大，金秀雅的成绩退步好几名，被班主任找去谈话，当她问到原因时，她说自己生病了。
也确实是这样。
午睡时常常会起不来，有醒的意识却无法动弹，光线打在脸上，闭着的眼睛看到一片均匀的猩红，无边无际。
北城夏季的天空很美，黄昏时，天边的云被烧得火红一片，渐渐暗下后变成深蓝，很深很深的蓝。
金秀雅留恋这样的天空。
傍晚时分，她出门散步，这是她唯一的运动了。
功课早就写完，考试也快到了，但是她无心复习。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她一直都很努力了，成绩也一直都不错。
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
所以她从来不觉得，成绩很重要。
对她来说，很多其他的事情，更加重要。
夏夜的风没有白昼时的热气，吹在身上很舒服。
八点多光景，北城的夜市渐渐热闹起来。
金秀雅沿着河提一路走，穿过桥底。
墙壁上的涂鸦有了新的图案。
是一双蓝色的翅膀，大大的，占据几乎整个墙壁。
她看到角落，有一个熟悉标记，她认得那个标记，就知道这幅画是谁涂的了。
看上去刚涂的，地上还几罐空掉的涂鸦罐子。
“嘿！老夏！”马嘉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旷。
他从远处跑来。
向着她。
金秀雅转身看着他：“嘿！老马！”
她觉得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马嘉祺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金秀雅指了指墙壁，问：“新作品？”
马嘉祺：“嗯，刚画的，怎么样？”
金秀雅：“好看。”
马嘉祺：“我也觉得。”
金秀雅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来，但是马嘉祺说：“先等等，我加点颜色。”
金秀雅后退几步，看着他在涂鸦上加了颜色，让翅膀变得更加立体，逼真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墙壁里飞出来。
金秀雅拍下了照片，然后换掉了自己原本的头像。
马嘉祺：“好学生，怎么这个时候出来闲逛？”
金秀雅：“好学生也需要透透气。”
马嘉祺：“听说，你模拟考退步了？”
金秀雅：“你怎么知道？”
马嘉祺笑道：“我自然神通广大。”
金秀雅心想，大概是姜柔娜讲起的吧。
她说：“你的画工，有所见长。”
马嘉祺：“过奖啦。”
金秀雅没接话，站了一会儿，打算走了。
马嘉祺说：“喝一杯？”
金秀雅：“我不喝酒。”
马嘉祺：“谁说喝酒？和奶茶。”
金秀雅：“叫上姜柔娜。”
马嘉祺：“她和朋友出去玩了。”
金秀雅：“多姿多彩啊。”她记得姜柔娜说过要好好用功的，结果又成天跑出去玩。
马嘉祺：“她就是那样。”
金秀雅：“嗯。”
马嘉祺：“那走吧，我请你啊！”
金秀雅没有喝奶茶，她点了咖啡，反正喝咖啡，也不会让她睡不着，咖啡对她没有半点提神作用。
两人买了饮品，在河提公园的秋千上晃着，边晃边喝。
风抚动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空气里有一阵阵的植物香气，带着夏天特有的味道，与饮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记忆里的味道。带着尘埃，带着情绪。
马嘉祺和金秀雅都是话少的人，他们相处起来，即使安静，也不觉得尴尬。
两人长时间沉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旁边的人安静如空气，但又无处不在。
夜色慢慢一点点地渗透到北城没个角落。
咖啡和奶茶，早就喝光了。
马嘉祺说：“我送你回去吧。”
金秀雅：“不用了，就在附近，何必送来送去。”
马嘉祺：“嗯，那......再见。”
两人在路边分开，各自往各自要去的方向走去。
金秀雅回到家里，喝完母亲大人给她留的汤，然后就去洗澡睡觉了。
她梦到了一对蓝色的翅膀，她可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她并不想去远方啊。
****
临近期末考试，周京雨每天晚上复习到很晚。
吴妈每日晚上都给准备宵夜。
周廷均经常在外应酬，夜不归宿。
或者偶尔带苏珊回来。
叶明珠经常要去医院检查，有专人看护，有时候会在医院过夜。
周家总是冷冷清清的。
就连之前负责和打扫的佣人李姐也请了长假回老家了。
吴妈每日主要只是照顾周京雨，也是挺省心的，周京雨非常容易照顾，吃喝什么的不挑剔。
金秀雅来过几次，帮周京雨补习功课。
吴妈会给她们做点可口的甜点。
金秀雅的时候，周家会稍微热闹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写完功课，周京雨会拉一曲小提琴给金秀雅听。
金秀雅虽然不会乐器，音乐感也不好，但是她喜欢听音乐，听感还是很敏锐的。
在考试之前，有那么两三次金秀雅在周京雨家里给她补习功课，两人的感情比起姜柔娜和周京雨似乎要亲近一些。
姜柔娜一边说着要好好努力，一边又顾着出去玩。
一开始兴冲冲的，结果只是三分钟热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归根结底，是因为生活变了一些，人也就有惰性了。
先前经历苦难的时候，时常痛苦万分，感觉人生灰暗，需要激进和努力。
如今变得明朗，姜柔娜的心思也就放在别的事情上了。
期末考试的前两天，周京雨让金秀雅再去了她家一次补习。
那日，刚好苏珊刚好也来家里，说是帮周廷均收拾行李，临时的出差。
吴妈带苏珊去周廷均的卧室。
苏珊推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周京雨带着金秀雅，正准备去房间。
苏珊微微扬起嘴角，主动打招呼：“小敏，带朋友回来玩啊？”
周京雨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金秀雅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苏珊：“你好，小同学。”
周京雨拉着金秀雅快步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金秀雅问：“那个是谁啊？”
周京雨：“我爹地的秘书。”
金秀雅：“哦哦，很漂亮。”
周京雨：“是吗？我不觉得。”
金秀雅看她似乎对秘书有些敌意，于是便不问了。
周京雨：“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表姐已经回去加拿大。家里很安静。”
金秀雅：“你奶奶呢？”
周京雨：“她去医院了。”
金秀雅：“还好吧？”
周京雨：“就老人病啊，经常得跑医院。”
金秀雅不禁想起了外公。
周京雨从书包里拿出来练习册，把自习课上做了标记不会的题目递给金秀雅。
金秀雅一看，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好像给周京雨已经讲过许多遍了，她还是不会。
金秀雅说：“你自己先试着用你的方法写一遍，然后我再来告诉你吧。”
周京雨：“可是我不会......”
金秀雅：“你先试试吧。”她把练习册还给她，然后自己翻出小说在旁边看。
吴妈准备了糕点和花茶，给她们送进来。
“小姐，刚才苏珊小姐吩咐说，下个礼拜周氏集团有个宴会，你也要参加。”
周京雨说：“吴妈，苏珊不是我们家的人，她没资格吩咐我们。”
吴妈听出来周京雨话里的意思，没有她嘴，退出去了。
金秀雅看了看周京雨，没有说话。
她第一次看到周京雨这种态度对别人说话，比平时那么唯唯诺诺，内心安静的形象要不同得多。
好像是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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