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圆家又送姑娘进来了。”
“......
那坐在红木菱花窗边的女人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眼里始终只落了一枝从镂空菱格探入的红梅。
红梅沾着雪,冒着寒气。
突然,一捧雪从屋檐倏而砸落,压弯了梅枝,又清脆的一声“咔”,娘娘看着这枝梅就在她面前香消玉殒。她终于得以一触,却已是残了骨的花,再没有生机。
“让她来见见我吧。”娘娘收起这枝断梅,仔仔细细地用绸锦帕子包起来,放进了檀香盒里,“既是圆家送来的,那本宫就好好瞧瞧她与圆臣有几分相像。”姑娘被领了进来,穿着一身芋紫色的绒褂。
“有名儿么?”
娘娘垂头嗅着指尖残存的那点儿梅香。
“阿薯。”姑娘淡淡地说,一副宠辱皆是身外物的出尘样。将她领进来的宫女踹了她一脚,她才眉眼变得恭顺了些,补充了一句,“外人都叫臣妾阿薯,娘娘可叫臣妾小怪。妾自幼气力非凡,圆大人便取了这么个小名。”
圆。
娘娘终于像是发现了这姑娘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了,懒懒地掀起眼皮笑了笑:“她待你不错。”
阿薯却是心直口快:“谁不知道圆大人待您才是最好的,不然您怎么到现在还留着她...”“放肆!娘娘,小的这就把她带下去...送来的急,还未管教过,娘娘息怒...”
“无事。”
娘娘摆了摆手,目光试图透过阿薯的面容窥探到那个人平日不为人知的一点一滴,“你再多讲点,本宫爱听。你说,她待我好?”
“臣...臣妾失语。”阿薯不敢再说。
娘娘把阿薯打发走,赐了封号,又赏了一大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封了一处雅致的寝宫供她独住——上一回有如此待遇的,还是冻妃。
她回想起少年时,逃出宫去,跟着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一块游春。
她多看了一眼街头的糖葫芦,下一秒一串糖葫芦就塞进了她手里。
“公主像糖葫芦一样。”圆子说。
“亮晶晶的,甜甜的。”
“公主穿红好看。”
那我便穿一辈子的红。
娘娘以议政的名义召来了圆子。
那人穿着玄青色的官服,一丝不苟,只有垂下去的如墨眉眼还与状元郎有这几分相似。
但也只是貌合神离。
彼时,惟余一手遮天的权臣和万人之上的娘娘。
状元郎和小公主的故事,被岁月摧成枯叶,被撵成了末。
“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本宫不清楚?”娘娘笑着看向圆子。
圆子不卑不亢地答:“臣始终一腔忠心,肝脑涂地。”
风过长安满城赏落花.
谁在阁楼轻轻弹琵琶.
墙角的蛐蛐惊扰了夜芳华.
惊走了我梦里的她.
风过长安满城赏落花.
谁在阁楼轻轻弹琵琶.就像那杨花落,点点离人泪。子规啼,无计留春住,春愁写尽复来兮。伤别离,惜往昔,恨不如桃杏,嫁与东风不用媒,空徒一纸离殇。
雁杳鱼沉何处寄,去年春恨,来年相思,
眉间心头难相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