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一发现你的星群
我就朝你飞行
——题记
赵久歌做了个梦，在这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梦里的场景一直在变化，可始终都有边伯贤。
有初见时他伸手戳她脸的画面。
有她十二生日时边伯贤给她唱着生日快乐歌，捧着蛋糕出现的画面。
然后画面一转，是她十四岁时被外婆体罚，举着手站在门外，身旁是边伯贤，他拿着书，一边嘴里背着东西，一边拿着笔在便利贴上写字，转身贴在了赵久歌额头上，然后一边笑一边躲进了屋里。
赵久歌后知后觉的把便利贴拿了下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傻瓜”。
然后画面一转，是她接到通知去SM练习的那一天，她跑着奔向边伯贤，一把抱住他。
那天的落日将天边染红，然后被人长久铭记了下来。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赵久歌也醒了过来，抬手把眼罩摘了下来，右手放在眼睛上等稍微适应了一点才慢慢放了下来。
边伯贤在看杂志，看到她醒了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别去看了吧。” 赵久歌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把头转向了别处。
边伯贤把杂志收了起来，有些诧异的看向赵久歌，“你说什么？”
赵久歌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别去看了，我不想看到他们”。
“怎么了？”边伯贤问道。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赵久歌把玩着手里的眼罩，“何况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我去，不太好。”
边伯贤没说话，看着赵久歌，赵久歌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他们早就离婚了，我妈妈是在我14岁那年嫁给了别人，现在都有新的小孩了”。
所以她在那年才会被外婆罚站，原因是她不愿回国去参加她的婚礼。
始终低下的头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边伯贤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旋，听她继续说，“我爸爸是在我十六岁那年成家的，也有新的小孩了”。
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胸前的衬衫，赵久歌吸了吸鼻子，“所以我才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国的，他们都有新的生活了，我反倒像个外人，哪里，早就没有我的家了”。
赵久歌想了想，“去看看我的爷爷奶奶吧，然后，我带你去玩”。
她坐起身，拿纸巾擦了擦眼泪鼻涕，“京城好玩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边伯贤笑了笑，双手撑在脑后看着赵久歌，“好啊，那可就要劳烦您了，带我到处去看看”。
赵久歌这才笑了出来。
下午三点抵达帝都。
边伯贤和赵久歌一人扶着一个行李刚走出机场，就被帝都的冷空气来了一个近距离拥抱。
赵久歌把棉服上的帽子扣上，看向边伯贤，“这是你第几次来帝都？”
边伯贤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我这一年中国韩国经常两地跑，来的挺勤的”。
赵久歌招手打了一辆车，报了一个地名之后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先给我爷爷奶奶打个电话，我真的好久没见他们了。”
边伯贤转头去看窗外，帝都的年味还是很重的，街边有人推着推车在卖糖葫芦，其实说起中国美食他还是比较爱吃火锅，耳边是赵久歌换了中文在讲话的声音，他很爱听赵久歌说中文，是温婉软糯的声音。
他回过头去看赵久歌，她也正在看他，冲他笑时的样子煞是好看，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没想过除了行程自己还会来到中国，还是跟旁边这个人一起来。
不过也好，旅途该和喜欢的人才不会寂寞。
垂在两侧的手攥紧又松开，他早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他是喜欢赵久歌的，那种快要掩盖不住的心情，是压不住的火苗，哪怕是往上浇上一盆水也是越烧越旺，就快要藏不住了。
用了二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抵达了爷爷奶奶家，取下行李，和司机说了一声新年快乐，便笑着走进了小区里。
赵久歌一边推着行李一边说，“我爷爷奶奶人很好的，你会很喜欢他们的。”
边伯贤笑了一下，和赵久歌一起进了电梯，看着赵久歌按键的动作，说，“这算什么？见家长？”
赵久歌按键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电梯门一点一点关上，她偏头去看边伯贤，他倒是一副纯真的样子，那时她只当他没理解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可当真的后知后觉这句话时，却是在很久以后了。
赵久歌摸了摸耳垂，“反正不要紧张尴尬就好了”。
边伯贤笑，电梯门一点点打开，“不会的”。
终于到了门口，赵久歌明显紧张了起来，深呼吸了几下，刚要抬手去敲门，手就被边伯贤握了过去，赵久歌面带疑惑去看他，他笑了笑，“不要有负担 我在呢”。
我在呢
就这三个字，边伯贤从小说到大，在每一次赵久歌觉得自己不行，否定自己，紧张到需要深呼吸来调整的时候，这句话都会如约而至。
赵久歌笑了笑，点头，“我知道”。
抬手敲了几下门，赵久歌便不敢在继续动作下去了，她能清楚的听见门内走路的声音，能看见门镜被掀开的样子，然后，门被打开。
对爷爷奶奶的印象，始终是十岁那年的最后一面，他们来机场送她，她最后哭着和他们打招呼。
门被打开后，是相对两两无言的状态。
他们九年没见，早就彼此不熟悉了。
她笑了笑，“奶奶，我是久歌”。
“久歌？”
是很平静的一声。
“久歌？”声调开始有所变化，奶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真的是我的小久歌？”
“老婆子，你想孙女想疯了吧，怎么见人就叫久歌呢”，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从里屋传来，然后在离赵奶奶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想要再次确定不是自己的眼花。
“****头，你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奶奶一边笑着把两人迎进屋里，一边瞪了一眼赵爷爷，边伯贤反手关了门，听见赵奶奶说，“这就是我们的孙女”。
“啊 啊 ”赵爷爷高兴的应了几声，“是咱孙女”。
走上前又好好的看了几眼，拔高了声音，掩不住兴奋“是咱孙女！”
赵爷爷赵奶奶高兴了一番才注意到赵久歌身后站着的边伯贤，赵爷爷指了指边伯贤，问道，“这孩子是？”
“啊”，赵久歌这才想起来介绍，侧身指向边伯贤，“这是我的好朋友，边伯贤，特意陪我一起来看二老”。
边伯贤笑着向二老用中文打招呼，赵奶奶笑着看向边伯贤，“韩国孩子？”
赵久歌点头。
收拾了一番之后，赵久歌把行李放进了屋里，刚进客厅，就看到赵爷爷和边伯贤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在讲话，一个中文废，一个根本不懂韩语。
赵久歌没忍住笑了出来，赵爷爷赶紧招呼赵久歌过来当翻译，赵久歌坐到两人旁边，听了才知道，原来赵爷爷想拉着边伯贤下象棋，边伯贤是会的，可是过不了语言这一关。
赵久歌翻译了一会儿，突然拍了拍大腿，和赵爷爷说，“您可以和他说英文，这样你们沟通就方便了。”
然后又转过来和边伯贤说，“说英文，英文爷爷听得懂。”
赵爷爷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唯一会的第二门语言，就是英文了。
这下两人都笑了出来，语言问题算是解决了。
赵久歌不用当翻译了，跑去厨房去帮赵奶奶，赵奶奶在洗菜，是要打火锅。
赵奶奶说弄炭火锅，这炭是赵爸爸的警卫员给拿的好炭，打火锅正好。
赵久歌一边帮着洗菜一边点头，赵奶奶又问，“你去见你爸爸了吗？”
赵久歌手一顿，“没有”。
赵奶奶叹了一口气，各种缘由不是不知晓的。
菜很快洗好，锅摆好，正宗的北京火锅就要吃清汤的，薄薄的羊肉片不要烫太久，不然会老，然后蘸一口麻酱，整个的又满足又暖身。
饭桌上赵爷爷说要喝酒，拿着白酒出来说要让边伯贤尝尝，一桌吃饭竟用英文交流，倒是有趣。
边伯贤最后喝的脸通红，拿着行李靠着墙，等赵久歌打完招呼，自己也伸长手臂去摆手，赵久歌关上门，就看到已经醉了的边伯贤。
他们来之前就订好酒店了，不会停留太久，明天去玩一天，后天就要回韩国了。
赵久歌接过两人的行李，看向边伯贤，“你没事吧？”
边伯贤摇头，酒品倒是挺好，醉酒后不吵不闹的。
两人进电梯，边伯贤也一直靠在墙面上不说话，口罩被拉到鼻子下面，看着赵久歌，赵久歌笑，“今天谢谢你了，多亏有你才这么开心”。
“开心了？”边伯贤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赵久歌刚想说自己什么时候不开心了，就又听边伯贤说，“你开心我就挺开心的”。
他一直注视着往下降的数字，然后开口，“所以拜托你一直开心下去吧，因为我也想一直开心下去”。
他说完这句，电梯门刚好打开，他拿过两人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赵久歌顿了一下，好似还在想他这话的意思，便听到他的声音，“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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