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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寒意将散未散,第一场春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个起来。
六分半堂,狄飞惊的寝殿内,花窗半掩。
夜半三更,房间的主人却没歇下,一盏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引人瞩目,还点起了只银丝炭盆。
余欢从窗边翻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桌上放着一碗才热过的姜汤,还冒着丝丝热气,她不由得挂起笑容,将窗关好后向那人走了去。
狄飞惊“回来得比我想象要更早些。”
余欢并未带伞,又着急赶回来,不可避免地淋了些,雨滴顺着她紧贴的发丝间留下,生生让狄飞惊看出了可怜的意味。
他皱了眉,将一早备好的毛巾递了去,语气有些不善。
狄飞惊“快擦一擦。”
余欢“原本想送着前辈出城,结果刚把鲁箭三那群人解决就撞上小石头和温柔,我担心暴露身份,就先离开了。有他们护着,想来花前辈那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余欢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解释着,蓦然发现狄飞惊的脸色并不好。
余欢“狄大哥……你生气了?”
她顿时嗫嚅起来,普天之下,唯一能让她感到害怕的,恐怕只有狄飞惊的黑脸了。
狄飞惊“没有。”
狄飞惊轻声叹了口气,将姜汤端到她的面前。
狄飞惊“我只希望,你能把自己看得更重些。”
余欢“奥……”
听这语气余欢便知道并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展颜笑起来。
余欢“虽是夜晚,拿把伞也显眼些……狄大哥原是因为我没打伞才不开心,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叫小石头呢?”
狄飞惊怔了下,偏过头去。
狄飞惊“不过见了两面,叫得倒是亲昵。”
余欢缓缓眯起眼,似是对他这句话的反应很是受用。
她就着那碗姜汤喝了起来,一闻便知是特殊处理过,气味也不冲鼻,轻微的暖意在手间流动,一路顺到心底。
她这边顾着喝汤,狄飞惊也没闲着。
少女性格向来洒脱,方才擦的并不仔细,他没有说话,无奈地走到余欢背后,小心翼翼捧起她的头发,轻轻揉擦起来。
少女的头发又轻又软,惹得他接触的指尖都有些发热。
他怎会不懂方才余欢眼底的试探呢?
他又怎会不懂自己的心思呢?
即便他一直低着头,也控制不了自己望向少女时流出的丝丝情意。
可他始终没再近一步。
手上已不再有湿意,狄飞惊又退到他平日里该在的距离。
狄飞惊“等喝完姜汤就回屋去,早些休息。明日堂里没什么事,准你多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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