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把令牌仔细在腰间拴好,肩上突然被人一撞,翠丫虚弱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翠丫“然姐……他……他又来了……快扶住我……”
怎么又软了?嫣然莫名其妙地回头,只见傅九云倚在殿门上,捂着鼻子,既有趣又嫌弃地看着殿里乱糟糟的景象。
领头管事在一片哗然声中慌张跑过去,低眉顺眼地问:
配角“九云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傅九云点点头
傅九云“没人告诉过你,今天玄珠要用凝碧殿吗?”
那管事脸色都吓青了,结结巴巴:
配角“什……什么?玄珠大人要用凝碧殿?怎……怎么没人告诉小的……这怎……怎么办?!”
傅九云眨眨眼睛,像是觉得吓他特别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傅九云“原来你忘了,玄珠如今听说你弄了一群外围杂役把凝碧殿搞得乌烟瘴气,气得脸都白了。”
领头管事一声不吭,白眼一翻,利落干脆地昏倒了。
傅九云没想到他这般胆小如鼠,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眼见此人是真的晕了,不由嗤笑:
傅九云“咦?竟这样没用。”
他抬眼朝殿内扫去,见众多年轻女杂役穿红着绿,浓香扑鼻,心里好笑,捂着鼻子走下来,也不说话,只一个个仔细看过来,忽见翠丫浑身酥软双颊晕红地看着自己,他毫不犹豫走到她面前,柔声笑:
傅九云姑娘,有见面了
两行细细的鼻血顺着她的人中流下来,翠丫的声音如梦如幻:
翠丫“九云大人……我……我愿意被您吻……”
这话大胆得令在场所有杂役大吃一惊,嫣然从后面悄悄掐了她一把,翠丫浑然不觉,估计早已魂魄离体了。
傅九云并不惊讶,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却是在她面上嗅了一下,失笑:
傅九云……你还真的是很香
翠丫如痴如醉:
翠丫“山下杂货铺买的桂花油,五文钱一斤,是新鲜桂花……”
傅九云笑得更欢了:
傅九云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眼睛闭上
翠丫毫不犹豫紧闭双目,睫毛瑟瑟颤抖,面上红晕如潮。嫣然神色复杂地看着翠丫,倘若今日真的让傅九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传出去名声有损还是小事,一片痴心被伤害才真是糟糕。她年纪小,等发觉所有的爱恋投注出去,却什么结果也没有,兴许这个男人转身就要忘了她,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了。
一念及此,她动作极细微地自荷包里抽出银针,在翠丫背上轻轻一扎,她立即软倒在地,嫣然急忙扶住,大叫:
嫣然“翠丫!翠丫?她好像又晕过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将她抬到通风处!”
先时目瞪口呆的杂役们纷纷过来帮忙,把翠丫抬到靠窗的椅子上,打开窗户透气。
嫣然见殿角花瓶里插着一把羽毛扇子,作势过去拿起,转身要替翠丫扇风,谁晓得回头却撞在一人怀里,被他轻轻扶住肩膀,低声问:
傅九云没事吧
那声音惊得嫣然猛然间出了满身冷汗,神色木然地抬头,果然见傅九云站在眼前,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她赶紧点头哈腰,笑得满面春风:
嫣然“小……小的没事,多谢九云大人!我们在外面都常听说您老待人亲切和善,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还未说出您老一半的好来。小的能进来,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可是傅九云偏偏看得特别专注、特别深情,甚至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最后还亲手替她把鬓边珠花扶了扶,对她温柔一笑。
嫣然浑身发毛,不着痕迹退了一小步,指着翠丫:
嫣然“小的担心姐妹,先去看看……”
手腕被他抓住,嫣然本能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贴得极近,口中热气喷在耳郭上,又痒又麻,令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阴暗的黄昏,猛然躲开。
傅九云“……你的荷包挺别致的。”
等了半天,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嫣然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挂在腰间的旧荷包,包口是松垮垮的,显然被打开过。她急忙哈哈一笑,飞快地系好包口,连声道谢:
嫣然“多谢九云大人的赏识,这是小的三年前在西边镇子买的,十文钱一个。”
傅九云是吗?
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突然反手抓起那个荷包,淡道,
傅九云那借我看看吧
嫣然一把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
嫣然“大人,小的荷包里只有二钱银子,日后还得吃饭买桂花油……您……您手下留情!”
傅九云慢条斯理地扯着包口的系带,声音极温柔:
傅九云“二钱银子也不少了,可以打两壶上好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