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谦,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养父母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汤谦聊起这个话题,大概是她真的太无聊了。
当然,这只是胡话。
就算跟了傅席和后,她的人生一马平川了。
没有多么波澜起伏的人生了。
也并不妨碍她的事情由泰山压顶般多了起来。
“没有。”阳光有些晒人,汤谦直视太阳,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线。
“嘿嘿,我也猜,没有。”
她是一个很啰嗦的人,这种啰嗦取决于她的生活经历。比如说有些人,他冷酷就冷酷到底,从来没有一丝废话。
这一点也被她归于压抑。
她的人生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这么一段千金归来,同时她也是真的没有倾诉的人了。
她有细细地想过,汤谦和她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蚂蚱,废话告诉她,也不会出事。
“他们呢,是很普通的工人,当时捡了我去养。本来就穷,有了我之后就更穷了。不过他俩挺热爱生活的,每天家里的花盆里都插着花。然后,我学习很差,他们也没说过我什么。”
“其实吧,他们也挺善良的。不然谁知道我现在在哪儿讨饭。以前也觉得他们的有些事情挺愚蠢的,甚至有些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但他们真的很好。”林稚书最后无比怀念地总结道。这一种怀念,这一种感激是建立在她的庆幸当中,更是建立在于亲生父母相识后,她的那种震撼之中。
与林家夫妻比,他们更添了些真实温馨。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中也并不闲着。
她将树叶撕成一条一条的,再扔回地上。树叶是樟树叶,撕开后的汁液有一股清香。
夏天,正是樟树繁茂的时节。
“但如果,你真的是林家的女儿,生活在林家与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你的人生是不一样的。”汤谦说话时还有些含蓄,毕竟这种事情在没有定论之前,谁有敢说真,谁有敢说假。
林稚书轻笑一声。“能不一样到哪里去?傅席和都能知道我是林家的女儿,你说他们怎么就找不到呢。不过,是我可有可无而已。”
单论这一点而言。林稚书认为自己还是挺清醒的。
儿女亲情左右不过利益来的重要。
汤谦劝解了一句:“倒也不至于如此的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吗?如果不是傅席和,我会和你认识吗?”
林稚书突然抓了一把叶子,往远处扔去。这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一样。
不对,这也不算怒气,是命运的不公,不争的事实。
她今天穿的是条藏蓝长裙,裙子有些落到了地上。不愧是恋爱文艺片,林稚书依稀记得当年读书的时候,她穿着丑的要死的校服。
“不会。”汤谦答。林稚书很现实,这是她的最大的优势,也是汤谦最喜欢她的一点。
而不是无端的做着一些嫁入豪门的梦。
但如果她真的是林家的女儿,倒也说不定真的能嫁给傅席和,汤谦心想。
只是其中还有零星的阻碍。
“算了,回去吧。”
林稚书手支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裙摆的灰。
蹲久了,她的腿有些酸痛,麻麻的。
不虚妄地幻想未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剧组,乔惠与陆治学正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间还插着个秦宾和申楠楠。
鬼知道他们能聊些什么。平常看上去也就是萍水相逢都不过。
她就不再插进去了,她跟他们更是没有交集。
无非也就是迎合着他们的喜好,去说一些胡话。
“林稚书,到你了,准备好了吗?”
远处有声音传过来。
“好了!”林稚书大声的回了一句。
女三的形象,一头大波浪卷发,涂着艳丽的口红,耳朵上不知道挂了多少耳钉,身上还有大片的纹身。
十足十的坏人,混混,同时还是个娇纵的千金小姐。
这天的工作进行到了大半夜。
这可真的是累死她了,她赶忙回去睡觉。
毕竟,这么晚,再去打电话给傅席和,估计人家也要睡觉吧。
还是等明天吧,明天她有假期。
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死死的纠缠着傅席和。严刑逼供出一切的秘密。
林稚书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就算这一整天很累很累,她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算是十分清醒吧。
她真的很害怕,未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这种预感,也不知道会不会成真。
人非一辈子都有好运,那些人好歹这辈子都没有这一刻的运气。
可只是作为一个花瓶,她要碎了吗?她要谢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