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吕洞宾坐在椅子上，看着院落中两个皱着眉头的小人，在那边苦哈哈的抄书，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冥神打坐。

“吕洞宾，何故执迷不悟，当真为了一只区区小妖，要放弃守护苍生么！”

吕洞宾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片虚无混沌中，只见天道站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便知自己身处心境之中。走近天道，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师父。”

天道回头看来一眼吕洞宾，说道：“你难道真的相信那小妖体内的妖丹，只是一颗普通的妖丹？她不知其中深浅，你难道也昏了头，倘若只是一颗妖丹，那么当初妖丹再进入她体内的时候，就该将她吞噬，她将神魂消散！你难道……”

“师父，我知道，可是我们不是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渡一切可渡之人么，此事从头至尾她都是无辜的，这一世她什么都没做错，难道就要灰飞烟灭，这难道公平么！”说到此处，吕洞宾便想起白牡丹前世的遭遇，心绪难平，直视天道眼睛，正色到：“既然我的职责是守护苍生，牡丹既然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那我便要护她周全。”

天道看着如此坚定的吕洞宾，一时语塞，脸上难得见到了一丝怒意，不过很快便消失无影。“罢了，你若执意如此，便随你去，只是你要清楚，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到头来一场空罢了，她这一世有她的自己命数，也有她应当承担的东西。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消失在虚空。

两人的神交不过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吕洞宾再次睁眼，走出大厅，来到院落中，地上撒满用墨水写满的纸，随手拿起一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道德经、道德经、道德经……

好一个道德经一百遍……

那个被自己惩罚的小人，此刻正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的毛笔还在无意识的划来划去，就连脸上也增到了几笔，当吕洞宾把人抱起的时候，某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吕洞宾，你别落我手里，我非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以后还是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吕洞宾心想。

吕洞宾把白沅轻轻放在床上，顺势在床沿坐下，看着床上人熟睡的面庞，手指轻轻拂过脸庞，眼里多了几丝温柔之色，转念又想起天道的话，“她这一世终究逃不过魂飞魄散一途，你现在不杀了她，等到她体内的东西苏醒，不光她魂飞魄散不说，三界也要面临一场浩劫，生灵涂炭，你不要忘记你成为上仙的责任！”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握住白沅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摩擦着，像是安抚着睡着的人，也是在安抚着自己。

仙鹤在庭院中，抬手幻化两根羽毛飞向房间，轻轻在门上敲击了两下。

吕洞宾回过神，替白沅掖好被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