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回京后,连着两次去了城郊,可是阿娘都没有见自己,只是派岸儿出来告诉他,什么时候把妻子带回来,什么时候再来见她。萧恪知道即便是早早地写过请罪书,但与絮儿和离的事要想让阿娘谅解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这几日朝野上下似乎有些怪异,萧恪也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他观察了两天,发现安南王与朝中大臣来往密切了许多,就连对自己说话也客气了不少。这不像是安南王的作风,他一向不管朝中之事,是个闲散王爷,可是眼下情景倒不同往日了。如此变化若说事无蹊跷才是说不过去,于是萧恪这几日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避免与安南王有正面交集,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来祸端。
萧府里空落落的,萧恪不想回去,所以回京后他一直都住在城防营,倒也潇洒自由,就像是回到了没成婚之前的日子。不过,即便是住在军中,他也总能想起云絮儿,想起曾经她在萧府的那段日子。如今身边和她有关的一切都被留在了府里,只有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包萧恪实在舍不得,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便心安理得地带在了身上。
——朝堂之上——
皇上萧爱卿,此次你与安南王破了幻逸香一案,平了杭州之乱,让朕少了不少负担。你有这样的成绩,朕不意外,不过朕没想到,安南王除了会养花养鸟,还能协助你破案,倒是令朕刮目相看了。
萧恪回皇上,这次能如此顺利破案,安南王的确帮了很大的忙。
其实萧恪心里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借机在众人面前重塑一下安南王的形象,自己也就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安南王回皇上,这件案子能圆满结束,功劳微臣不敢独占,乃是萧将军与众人齐心协力所致,依微臣拙见,该给萧将军些奖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安南王向皇上建议道
皇上朕正有此意啊
皇上哈哈一笑,对安南王的提议深以为然,但对于赏赐什么却稍稍做难。他问道
皇上那依安南王之见,该赏些什么好呢?
安南王不紧不慢,似乎心里早有盘算,笑眯眯地走上前说道
安南王恕微臣直言。高官厚禄我看萧将军不见得会喜欢,不过这如花美眷麽,萧将军倒是正缺一位。微臣王府里的义妹与萧将军曾在幼年相识,此次杭州一行,微臣见两人志趣相投,倒也是般配。
萧恪心里一惊,他怎会不知安南王这番话的意思,他这是要借机让自己娶了江浸月。不等皇上开口,萧恪赶忙跪在地上说道
萧恪皇上,此案得以了结,非臣之功劳,臣惶恐,不敢受赏。臣的妻子乃云景声孙女云絮儿,除此之外不会再有旁人,恳请皇上明鉴。
朝堂之上最忌忤逆君主的意思,可是萧恪管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要在皇上开口之前阻止赐婚,否则除非是死便再也不能抗旨。可是安南王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他走到萧恪身旁,故作惊讶道
安南王本王记得前不久萧将军似乎是和尊夫人和离了,难道是又和好了?这本王倒是不知了。不过,即便是和好了,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想必尊夫人也不会介意的,萧将军不必如此急着拒绝本王的一番好意啊。
皇上安南王说得不错,朕也觉得可行,朕不管你有没有和离,但是都不影响你再娶一个,此事就这么定了。
皇上最终还是下了旨
萧恪对此不肯接受,心一横,再次拒绝道
萧恪皇上,臣死罪,臣虽然和离,可臣不能再娶。
皇上很是不解,萧恪的态度也令他有些生气,他提高了声音说道
皇上萧爱卿,朕念你有功,给你一个机会,今日你若说不出个理由来,休怪朕不讲情面。
萧恪心里一阵苦涩,他和云絮儿的事怎么能解释得清楚,难道要让他在朝堂之上供出那一段真相吗?虽然他恨自己的出身,可是他不能拿萧府的名声做赌注,他也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在死后还要遭受世人的骂名。萧恪沉默了很久,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随即说道
萧恪回皇上,臣没有理由,只是臣的确不能接受赐婚,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样明目张胆的抗旨,对于常人来说早就被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了,不过皇上爱惜将才,没有当即要了萧恪的命,但皇权不容挑战,他命人将萧恪绑在柱子上,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不许给一口水喝,三天之后若是萧恪没死,赐婚抗旨一事就不再追究;若是死了,就追封忠勇公,赐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