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南王府出来,萧恪不知该往哪里去。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要调查江浸月的目的了,此刻的他只记得江浸月就是当年的月儿。他记起月儿和他在府里嬉闹,他记起月儿和他一起练字读书,他记起一切和月儿有关的事,唯独忘了萧府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萧恪心烦意乱,牵着马走在街上,他还是要去找凌鹤,因为除了凌鹤,他再没有朋友了。凌鹤的父亲沈衡当年也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大臣,位居吏部尚书一职,和萧恪的父亲关系颇好,所以两家算是世交。但是当年那一场冤案,凌鹤的父亲也被革职查办,为了保住凌鹤,沈衡暗中将他送给了一位隐士,抹去了姓,取凌云驾鹤之意重新定了名字。虽说案情已经平反,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凌鹤很少进城中,平时都住在竹林里,偶尔萧恪来找他时,也是悄悄过来,连萧恪的母亲都不知道这件事。
萧恪认识月儿后曾带着她来过几次竹林,因此对于凌鹤来说,月儿也是他儿时的玩伴。谁能想到,那个小时候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十年后摇身一变成了王府里的小姐呢?从这个角度来说,凌鹤也是最能理解萧恪此时心情的人。
竹林里,凌鹤一早就等在路口了,见萧恪回来,飞奔过去问道
凌鹤萧恪,你去了哪里。今早你走的那样慌张,可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萧恪苦笑一声说道
萧恪凌鹤,不用查了。我已经去过安南王府,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
凌鹤怎么说?
凌鹤仍然不解。
萧恪月儿回来了……
萧恪将事情和盘托出。
凌鹤你是说,江浸月就是月儿?!
凌鹤大吃一惊,虽说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但这个答案是他没想到的。
萧恪没有再答话,默默靠着树根坐了下来。
良久,凌鹤也靠着树根坐在萧恪的对面,他看出萧恪内心的矛盾,他很清楚萧恪对月儿的感情,现在月儿回来了,萧恪却已经娶妻,真是世事弄人。萧恪没有再答话,默默靠着树根坐了下来。
凌鹤萧恪,这件事情你总要拿个主意,你要明白月儿和你夫人,你只能要一个!
萧恪我知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萧恪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包,那朵并蒂莲就像是云絮儿,虽不是最美的,但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凌鹤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凌鹤一直以为萧恪是忘不了旧情,但听萧恪的意思是根本没有对江浸月旧情复燃,于是越发不能理解。
萧恪我只是在思考,这件事情该不该跟絮儿讲。
萧恪朝凌鹤翻了个白眼
萧恪想不到你这么不了解我,难道我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凌鹤你还别说,感情这种事情我可拿捏不准。月儿我是知道的,至于你夫人我至今为止连面都没见过,这就更让我难以判断了。我看要不要告诉她,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可做不了你的主!
凌鹤被萧恪将了一军,说完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这时,萧恪也起身,将手搭在凌鹤肩上说道
萧恪看来你对我这位新夫人很好奇喽,不然下次我把她带来见你可好?
不等凌鹤回话,又接上一句
萧恪说不说我实在没想好,不如今晚我就跟你一起睡在这竹林里,夜色幽幽,鸟叫蝉鸣,说不定过一晚我就有答案了。
凌鹤没有拒绝萧恪,摇了摇头向前走去。他知道萧恪是在逃避,但是就让他逃避一晚上吧,谁让他是萧恪唯一的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