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这位姑娘,萧将军日日与我们将士宿在一处,从未听他提起半句成亲嫁娶之事,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本将不与你计较,快快离开。”
卫兵一脸义正言辞,似乎我真是个冒名之人。不过也不怪他不认识我,婚礼是一切从简的,没有大宴宾客,也没有十里红妆,再加上我和萧恪都不是心甘情愿接受这场婚礼,因此喜庆的氛围暗淡了很多。除了周围熟识的邻居,几乎无人知晓我们成亲。
云絮儿“好,既然你无法相信我说的,那萧老夫人说的你总能信吧,眼下夫人就在马车上,你大可以过去查问,不过舟车劳顿,夫人身体不适,你不可掀开马车帘子。”
我强装镇定,如若我们真的被扣在这,我自己不打紧,可母亲的身体怕是受不了。
卫兵“既是不能掀开帘子,光凭声音我如何断定这车上之人的身份!快说,你们为何要冒名顶替?如不招来,可不要怪我今天非但不放行,还要把你们都压下去严刑拷问!”
萧恪“且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才看清来人。
是萧恪!
和萧恪成婚以来满打满算我们夫妻一共只见过一次,实在算不上很熟,但此时听见他的声音却没来由的觉得安心。那些卫兵见了萧恪立刻变了脸色,一个个笑着逢迎:
卫兵“原来是萧将军,这里有一伙人自称是您的家眷,我们正在审问。”
萧恪“有劳各位了,不过这些人的确是我萧某人的家眷,你眼前这位,正是本将刚娶进门的发妻云氏,不知各位问完了没有。如果问完了,还请尽快放行,家母身体不好,皇上已经安排了太医等候在别苑中,至于我妻子,奉皇上旨意要立刻进宫面圣。”
这话一出,那些刚刚还对我们面色严肃的士兵吓的连连后退,不仅不查我们,更是一个个恨不得趴在地上给我们铺路。原来,势利眼是这样的。
萧恪侧身下马走到我跟前,我知道他要问母亲的情况,遂不等他开口,便一一对他交代清楚了。于是萧恪立即调了几个随行卫兵一路护送母亲去往太医院,至于我和萧恪则在宫人的带领下前往宸光殿面圣。一路无话,我走在萧恪的身后,抬头便能看见他的背影。只是我很清楚这个背影终究不会属于我,回想起他刚刚的话,竟莫名有些伤感,他虽在那些卫兵的面前承认了我将军夫人的身份,可在他心里我也许和家里的仆役丫鬟没甚区别,这点从他刚刚下马后只担心母亲而丝毫不过问我是如何被刁难的就能看出。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条路既然已经走了,便由不得我回头。
宸光殿和宫门的距离不算太近,我心里烦乱倒也没有留意这条路有多长,只是记得我走了很久,小腿微微发酸时才听得宫人说了一句“到了”。细看时,一座宏伟的宫殿跃入眼帘,白玉台阶不断向前延伸,直到视线尽头。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萧恪已经率先径直拾级而上了,我只好加快速度跟上他的脚步。可惜裙摆太长,我每走一步都要担心是否踩到裙边,稍不注意便又要落后萧恪一大截。不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窘迫,仍然大步流星往前走,我只好踉跄着跟上他的速度。
可我没想到进了宸光殿才是痛苦的开始,我的脑海中依稀记得母亲交代的一些觐见礼仪,却不是特别清晰,所有的行礼我除了模仿萧恪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擅自抬头窥视龙颜。渐渐的我感受到手脚发麻,脖颈酸痛,周身冷汗涔涔,余光瞥见萧恪,他虽和我一般跪着,却表现的没有一点儿异常,原来拥有将军夫人的头衔不仅失去了自我,还要付出身体上的代价。
皇上给我们安排的是一处雅苑,名唤紫芳斋。萧恪面圣后便直接去了城防营,仍旧没有半句话留给我,至于我自然又是宫人领路才找到住所。不久母亲便被太医院的人送了回来,说是路途疲惫,好好休息便是,旁的没什么大碍,又给了些安神的汤药,让我给母亲服下。母亲身体不适我照顾到很晚,待她睡下后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宸光殿内跪了许久,双腿仍隐隐有些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眼下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心思想了。房内灯火昏暗,我也不想再点,摸到了床边,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