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阿秀门前时看到的就是高粱在给阿秀介绍东西的模样。
阿秀很快发现了门外的三人,招呼他们进去坐:“连长,小顾同志,小白同志,你们快进来。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杯水喝。”
“我来。”顾一野打断了阿秀,先一步去拿杯子,却将杯子碰倒了。
白霜南已经走到他旁边,轻声说道:“我来吧!”
高粱轻轻碰了一下顾一野的手肘,说道:“毛手毛脚的你看你一天。多教育他,不然不长记性。”
对于高粱经历了战役以及孤军奋战数日还能像以前一样,白霜南打心底替他高兴。也许这就是性子大大咧咧的好处,脾气来的快去得快,很多事不会长久记心里。
白霜南默默倒着水。
阿秀说道:“小高同志,你可不能这么说。毛手毛脚的是你,小顾同志心可细了。”阿秀是打心底欣赏顾一野的,这也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高粱没有反驳,连声应对。他刚刚是想提醒顾一野不要露出破绽,让阿秀察觉。
白霜南倒好水递给大家,而阿秀则打开了自己的背囊,都是专门带来的家乡特产。
“这个是柑橘蜜,我自己养的蜂,自己酿的蜜。带回去,给大家尝尝。对,还有这个,这是我新鲜摘的,可好吃了……”
阿秀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几个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忍和伤感。
阿秀并没有注意到几个人情绪的变化,拿出一罐姜糖片,却对上了顾一野通红的双眼。
姜糖片是阿秀专门给顾一野带的,因为上次送她会招待所的时候顾一野路上时不时咳嗽,阿秀以为他嗓子不好。
阿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白霜南:“小顾同志,怎么你的眼睛也这么红,你也熬夜了吗?哎,你们真的是辛苦了。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
秦汉勇开口道:“阿秀同志,你别忙了。咱们坐下来说会儿话。”
阿秀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种介于礼貌和勉强地笑,她语气十分平静,俨然早就有心里准备:“说吧!”
阿秀的状态让秦汉勇懵了一瞬:“说,说什么?”
阿秀依旧冷静:“张飞的事。你们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提他,这可不像是他的战友啊!还有小白同志今天一早来找我,小顾同志他俩眼睛那么红,也根本不是熬夜的原因。”
白霜南垂下了头。她感觉得到,阿秀其实已经猜到张飞已经牺牲了,可是她依旧故作坚强,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她在骗自己,她期望从他们口中听到的不是她想的那个结果。可终归要让她失望了。
从阿秀的房间出来,四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到了旅社楼下,秦汉勇才出声吩咐道:“顾一野,你先把白霜南送回去吧!”
顾一野点点头,白霜南向秦汉勇敬了个礼,同顾一野一起往师部的方向走去。
高粱问道:“为什么不开车送她回去啊?”
秦汉勇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叹了口气:“让他俩多待会儿吧!”
高粱明白过来,两人先回到车上等顾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