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年关将近，边疆战事未平，朝堂上文官为战或议和争得面红耳赤。

御使大夫凌墨拢着手，冷眼看着朝堂上的唇枪舌战，嘴角凝着一抹冷笑。

凌墨此人是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御使大夫，有“酷吏”之称，为人不苟言笑。

年纪轻轻就当上丞相与皇帝二人之下的御史大夫，自然是他手段阴狠，善用刑罚。他刚上任时，京里不少老顽固反对，但不到一年，那些人便销声匿迹，有的辞官归隐，有的被贬斥，还有不少老死病死的……据说这都是凌墨的手笔，自那之后不少人只听到“凌墨”的名字便胆战心惊。

这些年，凌墨屡破奇案，统领禁卫军，很得皇帝赏识。

眼下国库空虚，战事吃紧，这些大臣吵吵闹闹，打嘴仗行但实际上却无人说得出个解决方案，皇帝听得一个头几个人大。唉，这个年注定不好过。

皇帝凌爱卿，你怎么看？

凌墨在心里冷笑，军饷吃紧着老狐狸倒是把主意给打到他身上来了。

他拱了拱手，朝前走了一步。

凌墨微臣以为，还是尽快结束战事，让百姓们过个好年。

凌墨至于议和还是请战，微臣以为还是要等前线战报。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凌墨不知沈将军如今在前线如何，臣近日忙于京中事宜，倒是多前线战事有所忽略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谁谈聊斋呢。凌墨虽是被这位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算得上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御使大夫。

大概是皇帝年纪愈发大了，害怕权臣与自己的儿子相互勾结，谋害自己，倒开始有些削凌墨的权。

朝堂上乱糟糟的，沈将军府倒是冷冷清清。

沈颖络喂完院中的锦鲤，拿锦帕擦着手。

她是沈家的嫡小姐，上头的大姐也是嫡出，比她大上六岁，被送进了宫，如今是四妃之一，还生有一女，大概是皇帝忌惮沈家兵权，所以这沈妃如今在宫中并不受宠。

沈颖络虽是嫡小姐，但沈将军常年在沙场，府中后院都由姨娘掌管。对占着嫡出之名的沈颖络，姨娘自是打压，不少下人私下议论，这嫡出的三小姐的穿戴，还不如二小姐体面。甚至在沈府无人敢提“庶”字。

丫鬟小莲今年老爷怕是又要在战场上过年了，这赵姨娘实在是欺人太甚，站着府里没有主母，趁着老爷不在家尽是其他小姐。

沈颖络爹爹在战场上凶险万分，这府里的事儿他自然是顾不上，平安就好。

沈颖络姨娘一向如此，心眼小了点儿，也算不上有啥坏心思，不与她计较就好。

丫鬟小莲还好小姐自小有夫人的家产傍身，自己又有些本事。

沈颖络雁儿，在府里不要提这个。

丫鬟小莲对不起，小姐。雁儿知错了。

沈颖络罢了，总之。爹爹在不在家这个年还是要过的，明儿就上街买点布，给你们这些丫头置办些新衣服。

丫鬟小莲小姐，奴婢们没什么，倒是你要走动，自己才该多置办些衣裳，免得那张家小姐又嘴欠。

沈颖络你这丫头自小跟着我，还不知我什么性格，何必记恨这些。

丫鬟小莲可是小姐，您也快及併，应该多多为自己打算。

丫鬟小莲…老爷又不上心，真怕到时候姨娘闹些幺蛾子…

丫鬟还在一旁嘀咕着，沈颖络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枝头，早已不知神游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