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68：心寒

续上章：

电话铃声在寂静中响起，一声、两声、三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蒋程心中的期待逐渐消散，当铃声持续至第十声时，他都已打算放弃，准备挂断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接听的电话。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挂断键的那一刹那，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回应。

电话铃声响起，随即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拿起，听筒中传来了蒋母那熟悉而亲切的女声，仿佛一股暖流穿过寒冷的冬日，让人心生温暖。

蒋母喂？

蒋母小程？

蒋母喂，蒋程，在听吗？

蒋程心中充满悲痛，以至于说话时声音颤抖，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挣扎与无奈。

甚至可以说，很难开口。

蒋程我，

蒋程我在

蒋程妈，我在。你们怎么样！

蒋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蒋程在诉说每个字眼时所流露出的那份慌张与无助，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此时此刻的蒋程内心必定因父母的行为而痛苦万分。然而事已至此，他们所能给予儿子的，唯有那一声沉重的“对不起”。

蒋母我们很好，你妹妹也很好，等你高考过后我们应该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们。

蒋程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渴望向那些人追问个究竟，但最终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连对蒋母的寒暄都显得勉强。

蒋母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要无端生事，就自己开口开始道德绑架蒋程了。

蒋母阿程，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你是大哥，你妹妹还小，还需要我们照顾。你这么懂事，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心对不对。

蒋母而且，我问了你班主任，还有你白姨，他们都说你过得很好 ，所以你就不要怪爸爸妈妈了。

蒋程妈，

蒋程我没有怪你们。

蒋程听了蒋母的话，声音已经没有刚刚无措和颤抖，反倒是多了暴躁和冷漠。因为蒋母在那边用的是扩音，所以蒋父也听的真真切切。

蒋父小程，其实你妈妈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想向你道歉。

蒋父你被人伤了胳膊，我们没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个人面对，肯定很害怕，很紧张。对不起，我们一声不吭就走，让你担心了。你也知道你妹妹的性格，我们走的那天，他去见你，但是你不想见她，他就生气了。

蒋父所以一直不让我们和你联系。

蒋父蒋程回想了一下那天，想完，问了蒋父两个问题。

蒋程爸，我问你，那天我为什么不理蒋依依，你不知道吗？

蒋程第二，蒋依依是你们父母还是 ，你们是蒋依依父母，难道只有蒋依依才是你们的孩子吗！

蒋程你们不用着急回来，我也不怪你们，我有人陪，既然蒋依依需要你们，你们就陪着她吧。

蒋程再见。

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他试图用手擦拭，却发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越来越多，迅速地布满了他的脸庞。

他感到胸中仿佛压着一座巍峨的山岳，心脏犹如被锐利的刀刃切割。他从未料想到，有一天竟会遭受到自己母亲的指责与嫌弃，认为他不够成熟懂事。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自小以来，他的妈妈便偏爱妹妹，而他从未对此产生反感。然而，蒋母的此番言论，却令他对妹妹首次萌生嫉妒之情。在那一天，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道歉，但蒋依依并没有道歉，反而禁止他们与她联络。父母仍旧宠溺她、迁就她，反过来责怪他不懂得体谅。

蒋程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他泣不成声，心中的痛苦一点也发泄不出来。他对父母的失望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心灵，让他感到心灰意冷，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在那一天，他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是嗓音发不出声 仿佛有人遏制住了他的喉咙。唯有泪水不停地流淌。尽管他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回到房间，却无力地摔倒在地。他的全身似乎失去了力量，只能紧紧地捂住胸口，拼命地喘息着。

过了一个多半小时之后他慢慢缓过来，又慢慢站起来，拿起手机，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手机显示只有尹毅 ，泷芳儿，打了三五次电话，蒋父打了一次，蒋程没接就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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