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去哪里找？凶手的行踪根本无从得知。”刘易阳坐了下来，“我们去查过了，他没有出咸安市。至少，我们没有查到他出了咸安市的痕迹。并且他近期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购买过地铁票或飞机票。”
“等等，没出咸安市，不应该是好找吗？”谢小峰木讷。
顾临瞥了一眼他，拖着调子道：“咸安市那么大，你这是要全城搜索？他出了咸安市还能查到他的去向。不管怎样，好像都挺难查的。”
话刚说完，前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宋雅然连忙去接。
“总会找到的。”喻初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有活着的痕迹。”
“那……要是死了呢？”谢小峰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喻初偏头看了一眼，看得谢小峰缩了缩。
随后他淡淡开口：“死了不更好找，总会有人发现尸体，然后给警方报案。”
砰——
宋雅然重重扣下了电话，眼睛惊恐地瞪着前方，身体还在隐隐颤抖着。
“这是怎么了？”谢小峰站起身。
宋雅然被谢小峰的声音拉回了神，艰难地咽下了口唾沫，才缓缓开口：“季……季寒……”
“季寒？刚才的电话是季寒的？”刘易阳立马上前。
宋雅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伸出手指了指电话：“他……他说……”
说到这宋雅然又停住了。
“他说什么？”顾临不耐地皱了皱眉。
“他说他在……在咸安市郊外的荷塘村36号等……等你们。”她说话时微微颤抖着。
宋雅然不知道季寒还活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显然把她吓得不轻。
“出发！”顾临一声令下，声音洪亮，愣是把谢小峰吓得一个激灵。
——
他们分两辆车坐，顾临和喻初一辆车，谢小峰和刘易阳殿后，以备在紧急情况时请求支援。
车辆在路上高速行驶，车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响不绝于耳。
“咸安市北区何塘村36号。”顾临轻轻念着这个地址，“是方荟琴生前的住所。”
尽管季家不做人，曾经把季寒推向绝路，但方荟琴从头到尾都没有话语权，不说没有关系，但她和季家牵扯不多。
季寒总归还是理智尚存，至少还记得他有方荟琴这个母亲。
天际边冲出云层的那抹光撕破了黑暗，给天边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朝阳。
天亮了，那个晚上熬了太久。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起来，车辆来来往往。
喻初放在腿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攥了攥裤子布料，后知后觉自己的手心出汗了。
听到这个地点还是会紧张啊。
“怎么了？”顾临忽然问了一句。
“啊？”喻初立马回神，“没什么。”
说完又看向了窗外。
现在只是早晨，外面的人流畅通无阻，交通井然有序。
一辆黑色的车从一个拐角驶了出来，与顾临的车在十字路口相遇，两辆车瞬间处于极其尴尬的状态，他们出不去，那辆车过不来。
顾临的脚踩在了刹车板上，欲踩不踩。
本以为对方会减速让行，却没想那辆车在抵达十字路口后不断加速。喻初看出了端倪，皱紧眉头缓缓坐直：“前面那辆车！小心！”
还没等顾临反应过来，喻初便侧过身来抢方向盘，顾临盯着那辆车微微眯起了眼，在喻初争抢的空隙手上发力一转，车子强行转了弯。
眼看就要撞上，顾临猛地踩了刹车。
本来要和前方车辆相撞的车头立马变了轨道，喻初抓着顾临手臂的手收紧，眯着眼看着那辆车。
终究来不及躲闪，顾临松开方向盘，毫不犹豫地起身偏向了一旁。
下一刻，两辆车擦着车身而过，剧烈的撞击摩擦发出刺耳的轰鸣，擦出了星星火花。
喻初耳边“刺啦”一声，是玻璃震碎的声音。
随后一阵晕眩，车子被震得失去了平衡，四个轮子两个腾空，落地后因为惯性轮子与地面相擦，擦出一道车辙痕迹，险些擦出了火。
短短十几秒的，两辆车共同经历了间不容发的一刻。
耳边的令人窒息的杂声消失，只剩下路上人群的惊呼嘈杂。
喻初在晕眩中缓缓睁开了眼，入眼的是顾临结实的胸膛，他愣了愣，抬头看到了顾临的喉结。
顾临在踩下刹车之后，便立马起身将喻初护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将喻初紧紧搂在怀里，膝盖支在喻初的腿一侧，可想而知顾临在车身剧烈震荡的过程中保持平衡有多么艰难吃力。
喻初呆呆地望着他，眼睛不知怎么有些温热，鼻子涌上了一股酸涩。
“怎么样？没伤到吧？”顾临微微起身，检查着喻初有没有伤口。
他的额上冒着汗，鼻尖挂着汗珠，在喻初的眼中闪着光。
看到喻初身上没有伤口，顾临轻轻松了一口气。
喻初仍然没有没有什么反应，只盯着顾临的脸看，顾临心里微微一紧：“不舒服？”
“没事。”喻初回神，移开了目光，看到顾临的手臂被玻璃划出了一道口子，还往外渗着血。
“你手怎么了？”顾临愣住了，连喻初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哑，哑到失了声。
顾临抽回手臂，冲喻初笑了笑：“没事，划了一下。”
说完若无其事地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给刘易阳打了个电话。
喻初的头还是晕的，满脑子都是顾临划破了的手臂，渗出来的血更加重了他的眩晕感。
顾临挂了电话转身发现喻初已经下了车，手里拿着从车上掏出来的一个红色塑料袋。
那个袋子顾临很熟悉，毕竟是他放上去的。
受了伤的手臂被喻初抓了起来，又被喻初拽着衣角强行拉着他蹲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顾临伤口处的碎玻璃挑出来。
顾临垂着眸看他，他的脸色很白，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此刻显得更加苍白。
他的额角冒着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着。
他的眼睛垂着，从顾临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睫毛，很长，很好看。
“那辆车没有车牌号。”喻初哑着声音开口。
顾临这才想起那辆早就已经逃得没了行踪的车。
“冲我们来的。”喻初的声音很轻，仔细听还有些颤，“或者说，冲我们的其中一个来的。”
“嗯。”
顾临情绪不明地应了一声，目光没有从喻初身上离开，手臂上的刺痛也浑然不觉。
“好了。”喻初将药品收了起来。
“你还会包扎？”顾临有些奇怪。
“嗯，用时候用得上。”
顾临笑着站了起来，欣赏着手臂上扎着的蝴蝶结。
“顾队顾队！着呢！”谢小峰的声音响起。
喻初蹲着发了一会儿呆才站了起来，晕眩感袭来，眼前一黑，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地方扶着。
等到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他缓缓抬起了手，他的掌心又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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