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一时无聊找人算过命,算命的说他命太重,当时一枚铜钱愣是把命盘砸了个细碎,当时他的表情大概可以说是相当精彩了,本来他是不信那个邪的,但是配上他那坎坷至极的一生,突然也就能理解了这命硬一说。
突然眼前的画面被定格,算命的也好,买卖各种东西的商贩也罢一个个都消失了,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变成了一条条通往未知方向的墓道,在这里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绸缎做的喜服碎成无数片碎片自上而下散落了一地,和他擦身而过一个女孩子,她穿着北洋学生制服,眉眼清冷不发一言只身走进黑暗里,他想要拉住她告诉她那里危险不要过去,但是没有用,他碰不到她,她也听不到他心急如焚的呼喊…… 他又被反噬活活痛醒了,背靠着岩石大口喘着气,正前方有一条岩缝,那便是他进来的位置,根据光线来看,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了,等身上尖锐的痛苦稍微褪去,他起身慢慢朝出口移动。此后的很长时间他的都无法从噩梦中醒来。睁眼闭眼都是血红色,只要他对她有亏欠那么伤口传来的疼痛就不会停止,还会越演越烈他只有一次次的适应,可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他的悔恨……
农历二月初二这天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在路过一家当铺犹豫驻足的时候他被人拍了拍肩膀,转头看去,发现是个文质彬彬且体型有些虚胖的人。“黑爷,在下齐封严可否行个方便,去寒舍一坐?”男人摘了帽子微笑着邀请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邀约一向警惕性很强的他没有拒绝,到了下午两人坐到了庭院中的凉亭里,面前摆着棋盘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
“你我都姓齐冥冥之中说不定有一种缘分在推着我们相识。”齐封严执白子落下开门见山的说道,言语间神态从容不迫。
“呵,那个姓氏早就不重要了,而且知道我姓名的人一般都死了~”黑棋顿了一下,随后干脆落子,黑棋攻势猛烈招招咄咄逼人。
“齐某没有恶意,之所以找上黑爷也是为了寻求一场合作……”齐封严眼神笃定的看着对面的人。落子间稳稳化解原本局面。
谈话中,黑瞎子从他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世上可能还有自己同族存活着,思前想后他也没地方去,就决定留在了齐封严身边替他办事,彼此各取所需,这一合作就是七年之久。这七年接触里他对齐家也有了些简单了解,齐家祖上开始就一直精通奇门八卦之术,由于世代单传造成子嗣极为单薄,每一代的孩子都会继承祖上基业,玩转风水学说掌握奇门八卦之阵,年末齐家当家人齐封严暴病去世,临终把家主之位托付给儿子年仅12岁的齐铁英,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做违逆张大佛爷之事,病床前少年推了推眼镜无声承诺着,把父亲的话铭记于心。
第八年头上黑瞎子对粽子和人体的内部结构开始感兴趣,总觉得研究下去说不定能解开长生之谜,于是托熟人办理了相关证明孤身一人远赴德国生活。
虽然在国内没有接受过正儿八经教育,但早年到底学习过基本知识和外语,国外生活倒也不是那么艰难,他用为数不多的钱在慕尼黑租了间破房子,靠省吃俭用勉强度日,困难时期他做过掮客,当过木匠,打过拳做过保镖,跟着入殓师从事过简单的尸体养护工作,攒够钱后考入当地最著名的脑科医学院,漫长的学习生涯中他认识了一对青梅竹马,性格合的来也就走的近了些,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同时还被强行拉着一起进修了音乐。
他学习音乐只有一个目的,关键时刻能多一分谋生工作也不错,还别说他在音乐乐器上造诣天分也是很好的,很快就能学的有模有样,靠着自身高挑神秘的形象,加上小提琴演奏这一满分技能,夜里在西餐厅打工拉小提琴依然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每一天他都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所有行程都明明白白,学成后于1930年年末他加入了一个外国考古团队,前往曼哈顿考察一个神秘的古遗迹。历时三个月又15天的探险让他赚够了回程的机票。
回国后踏上陆地脚还没站稳,就被马头卖报纸的小孩儿撞了个满怀,顾不上理会被风刮跑的帽子他打开报纸开始查看,发现报纸上被用剪纸方式拼凑出一个信息示意他去安徽,楚国某个无名贵妃墓被发现了,他二话不说准备东西租车前往……
在一片树林子里与雇主接了头,一行人展开了行动,他先是定位墓穴方位,洛阳铲一点点抛开松软的土壤,突然一口血没忍住喷薄而出,他的脸在肉眼可见之下变得惨白。
“黑爷您没事吧?要不先歇这?”伙计之下犹豫的开口说道。
“没事没事,继续挖,不必管我~”他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痕抬起头淡然的挥了挥手。之后一伙人合力挖出一个深坑,最前面有一个石头垒起来的洞口。
“墙后面恐怕不稳咯。”人群里一个带着口音的中年人摸了摸上面的细纹感叹了一句。
入口被破开后,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林。
“是腐臭,说明有没腐烂干净的尸体,也就是活尸。”黑瞎子皱眉道。
“听见没有,快准备黑驴蹄子和黑狗血!!”带口音的男人一声令下其他人开始掏装备。
几天后,他回到齐家和齐铁英打了个招呼,两人闲聊了许久,最后他放下一块从斗里带出来的玉盘作为见面礼,随后就动身前往长沙,他没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出来的位置,一个身披军大衣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径直走进宅院内。
长沙雨花街上东头第一家铺子是间商行,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生意通常是极好的,这天傍晚有个人晃悠悠的走进铺子,却被一个算盘砸中了脑袋。